我记得刚毕业的时候,我买过一瓶威士忌放在冰箱,下班下得早就威士忌兑可乐喝,因为酒量太差,一直到搬家都没喝到一半,当然,可乐是全喝完了。我至今都理解不了那瓶杰克丹尼的威士忌,这么重的煤油味,怎么会卖得那么好。我那时候也是人菜爱装,反正就硬喝,喝完想吐头还特别疼,自从有了这一次,我在酒吧、日料店里看到杰克丹尼的那款黑瓶就PTSD。
事实证明年轻人只爱喝甜的,有一次我和前同事小歪逛超市,为什么去逛我已经忘了,超市里有一瓶甜型的白葡萄酒在促销,开了一瓶放在冰桶里试喝,旁边几个一次性杯子,我和小歪一边聊天,一边你一杯我一杯地把那半瓶酒给喝完了,最后走的时候我实在是不好意思,终于还是拿了一瓶去结账,回去被从西班牙留学回来的室友鄙视了一番,多大一男的还爱喝甜葡萄酒,为了让耻辱不过夜,我们赶紧一边看球一边赶紧喝完了那一瓶。
具体是什么酒我也早忘了,好像包装上有一条鱼的图案,后来我再也没买过甜型的葡萄酒,可是干白喝起来总是觉得有一股腐败的味道,不是资本主义那种腐败,我是说真的腐败,像酷暑大雨过后街道上树叶的味道,得益于我不堪的酒量,又是一瓶到搬家也没喝完的酒。
家里封了几个月,我是莫名其妙开始喝金酒,原本只是觉得金汤力好喝,方便调,后来苏打水都用完了,只好放两个冰块近乎纯饮,我本来以为我会抗拒这种过于辛烈的酒味,结果我反倒完全沉溺其中,在金酒里面你可以感受到一种类似于喝咖啡的快感,因为它的口感真的很丰富,有花香,有草木香,也有果香,只需要一小口,鼻腔里就会充斥着杜松子的香气。
扯完上面这些,我也喝完了一杯,我拙劣的酒量已经让我忘了今天想写的主题是什么。
但是没关系,我待会儿会下楼走走,因为楼层太低、楼距太窄,我家的窗户是看不到月亮的,所以封控的几个月我也一直没有抬头看过月亮,待会儿出门散步,算是我终于和它见上一面。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毕竟月亮总是不会改变的,三个月过去也没有什么区别,它也不期待看到我,不管过去多久,改变的只有看月亮的人而已。
可是对于一个人来说三个月也太久了,更不要说二十五年,二十年前我在广州读幼儿园,读大班的小汪特别爱吃肠粉,每次都可以把盛在劣质一次性饭盒里的肠粉舔得干干净净,已经过去这么久,我没有再去过广州,其实我已经有点儿忘了当年街边吃的肠粉到底是什么味道,却记得满是汗味,空气凝滞的夏天,刚出笼的肠粉与劣质的塑料快餐盒粘在一起,我倒是还记得那种快餐盒特有的漆味儿。
再说回金酒吧,我发现我这两年明显地开始喜欢各种复杂、苦涩、尖酸的香气,包括金酒,也包括咖啡,其实无论是喝什么,最后追求的还是各种味道的平衡,在活泼在酸味里你的舌尖可以感受到类似水果的香甜,醇厚的苦之后多少会期待一些回甘。
可能长大之后就真正地接受了这个世界之复杂,有时候你依赖理智,有时候你要放纵愚昧,有时候不知道装作知道,有时候心里清楚也沉默不言,在长大之前你会经历种种挫折,关山难越,足以剥去你最朴素最单纯的那层皮,剥掉这层皮或许慢慢就好了吧,我们会渐渐融入这个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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