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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是鲁迅一篇带有深刻反讽的短文,主人公祥林嫂在万家灯火的新年祝福中孤凄的死去,没有得到任何一个欢天喜地的人的同情,反倒是鲁四爷一句“可见是个谬种”,把祥林嫂推向了猪狗不如的境地。
人生是残酷的,特别是在农村,人是以一姓一族为团体的,没有亲人的人就像落单的鬼魂,连最弱小的人也不会放过它。但其实,祥林嫂一开始是有家的,他有一个小她十多岁的丈夫,在那个家里,她是一把做事的好手,她的寡母婆婆当家,她可以说是最得力的贤内助。
祥林嫂来到祥林家十多年,她小叔子才出生,她在这个家里一手带小叔子,还是自己小丈夫的领路人。在丈夫初成年,她就带着小丈夫去打柴,但可惜的是,小丈夫死了。
在那个所谓的家里,丈夫死了,她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虽然她生得高大,也非常能干,但已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她的婆婆计划把她卖掉。
祥林嫂虽然在那个家并不幸福,但她不想像货物一样被人买来卖去,她逃到了鲁镇,在同乡卫婆子的介绍下到了鲁四爷家做女工。
被人使唤,是许多人不耻的事,但祥林嫂在鲁四爷家做工,比勤快的男人还勤快,到年底,扫尘,洗地,杀鸡,宰鹅,彻夜的煮福礼,全是一人担当,竟不用添短工。这么累,她不但没有怨言,反而觉得满足,口角边渐渐的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
可见祥林嫂在婆家除了要承担繁重的劳动,还要经常承受婆婆的苛责与虐待,心里从来没有坦然过。在鲁四爷家只管做好一切体力上的活,大家都不会责备她,于她就是幸福了。
可是这样安适的日子过了才几月,她的婆婆找来了。向四爷索要了祥林嫂做工的工钱,便雇了几个五大山粗的男人把她绑到山里卖了。
我想,同为女人,她的婆婆怎的就如此狠得下心!她也是同样死了丈夫的人,如果别人同样把她绑到山里去卖,她又当如何?
当然,她是个精明的女人,又在夫家生了两个儿子!可是,这样就能贱卖同样身为女人的祥林嫂吗?她也是身为母亲的人,就能毫无恻隐之心地这样对待别人家的孩子吗?
世上有一种人,最其恶毒,同为女人,却偏对自己的同类下死手,同为母亲,却对别人的孩子视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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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生活在男权世界,本来已经处处受阻,可她们不以为然,却借男权打压女性的便利打压自己的同类。男权只是借性别优越对女人极尽蔑视,就像鲁四爷初见祥林嫂,听说她是个寡妇,仅仅是皱了下眉,知道她逃出做工给他家惹来麻烦,也只是说了几声可恶,听见她死在新年,说了声谬种,但并没有给她以实质性的伤害。
鲁四爷的势利,是人趋利避害的正常选择,要说他是最有可能也最有能力救祥林嫂的人,但他没有出手,只能说他冷血,并不能说他残酷。
我们可以批叛鲁四爷的优越,四婶的冷漠,但造成祥林嫂人生悲剧的真正刽子手是她的婆婆,是与她同做女工的柳妈。我们总寄希望于善良而不愿惹事的冷漠的人,却总是喜欢放过那些恶贯满盈,真正惹事闹事的恶人。似乎善良的人我们惹得起,而杀人不眨眼的恶人我们惹不起。
祥林嫂的悲剧看似来源于人的冷漠,其实真正的是来源于女人对女人的恶毒。
祥林嫂的婆婆打算把她卖到山里去的时候,并未问她愿不愿意,甚至从未告知她,她还是在小叔子的口中才知道婆婆的阴谋,然后在极度恐惧的绝望中逃了出来。
卫婆子是一个两面三刀、舌吐莲花的狡诈之人,但正是因为卫婆子唯利是图,她帮祥林嫂找到了一份工作,后来她面对找上门的祥林嫂婆婆,知道斗不过,也不愿惹得一身臊,主动配合祥林嫂的婆婆把祥林嫂俘虏了去,也算是系铃人解了铃,落得一个轻松自在,对祥林嫂逃跑事件的一个完整交待。在这里,卫婆子虽人品不佳,也算不得十恶不赦,只是如一般势利的人趋利避害罢了。我们常说收益越大风险越大,在这里,卫婆子充其量是一个胆大心大喜欢干点投机捣把的人罢了。
可是,柳妈呢?她的恶毒昭然若揭,虽不是祥林嫂婆婆那么明目张胆,但她的阴柔恶毒丝毫不逊一只青面獠牙的魔鬼,她慢慢哄着骗着使祥林嫂一下子失去所有,以致在新年的祝福中万念俱灰的死去。
祥林嫂在山里的男人和孩子死后,她再次来到鲁镇,境况已大不如以前了,她燃尽了生活的热情,似乎变成了一个真的可怜的人。人们料定她很难尽快从那种悲痛中走出来,就拼命地对她进行打压,生怕她再次翻过身来,又成为一条好汉,他们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打不死的人。
3
很多人喜欢对一个人下定义:他的一生完了,特别是针对女孩子。
第一次,祥林嫂的父母卖了她,她被带进祥林家做了童养媳,人们以为她完了,不是被累死就是被折磨死,但就是遇到那样的恶婆婆,她没死,恶婆婆的儿子却死了。
第二次,别人以为她的婆婆要把她卖到山里,她会走投无路活不下去,她却从婆家逃出来,在鲁四爷家活得还挺滋润。
第三次,她被绑入山里,与那个山里男人成婚,别人以为她会活不下去,结果她却与那个男人男耕女织的平和的生活了几年,短暂地拥有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这一次,她带着丧子之痛和真正的丧夫之痛回到鲁镇,人们再次她料定她活不下去,进行了打压。但她依然一一扛了下来,从不断倾诉变得沉默寡言,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鲁四爷再也不允许她碰祝福时的器皿,这种排斥,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一个多余的人。
如果说鲁四爷是导致祥林嫂的罪魁祸首,那只能说是无心之失,鲁四爷只是在一种惯性思维下如此安排事情,对祥林嫂并没有主观恶意。毕竟我们在这世上总会遇到不被欢迎的时候,但这并不能就此让一个人放弃生命。
而柳妈呢,她明知道祥林嫂心里的刺在哪里,她便狠心的精准刺上去,这种强烈的主观恶意犹如拿刀刺向一个向自己垂死求救的人,一般人做到狠心拒绝都会觉得残忍,怎么会有人能一面笑着骗她一面把刀向她刺进去?这种残忍真的让人无法直视。
“你额角上的伤疤,不就是那时撞坏的么?”
“你那时怎么后来竟依了呢?”
“你呀。我想:这总是你自己愿意了,不然……”
“祥林嫂,你实在不合算,再一强,或者索性撞一个死,就好了。现在呢,你和你的第二个男人过活不到两年,倒落了一件大罪名。你想,你将来到阴司去,那两个死鬼的男人还要争,你给了谁好呢?阎罗大王只好把你锯开来,分给他们。我想,这真是……”
柳妈的这些话字字诛心,这世上,真有这种奇怪的女人,她们无时无刻不在嫉妒,就连别人的苦难她也要嫉妒。或许她正在为自己一生只能守着一个男人过而惋惜呢,才说出了这样一番不堪入耳的话。
如果祥林嫂是如柳妈一样内心浪性的话,或许她就不会上柳妈的当,或许还会为此沾沾自喜,但祥林嫂是一个实诚的老实人,相信别人表面上说的那些仁义道德,不知道人类还有那样一些隐秘的花花肠子。
所以说,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要只信奉当时最伟光正的话,一定要多方面了解接纳一些不同的思想和看法,这样有助于了解人性,尽量多的看清世界的本来样子,而不是别人给我们看什么我们就只看什么,别人愿告诉我们什么就只相信什么,因为这样,我们就会沦为被别人控制的傀儡,只按别人希望我们做的去做,成为别人手中取乐的玩意儿。
祥林嫂是一个简单而善良的人,所以她以为别人也和她一样,因此,她轻易相信了柳妈的话,用所有的工钱去庙里捐了门槛。
不过,在这里,祥林嫂还算是遇到了个有点良心的人,庙里管香火的人执意不答应她捐门槛,他不愿糊弄这样一个可怜的老妇人。可祥林嫂一定要捐,急得都要流泪了,庙祝才遂了她的心愿,勉强同意了。
会心痛的人都是有良心的人,祥林嫂问“我”魂灵的事,不如如何作答,或许正好弄巧成拙使她失去了生的希望,但这并不是“我”的错,却让“我”良心备受折磨,好像是“我”模棱两可的回答害死了她一样。其实我们就算想拯救一个可怜的人,我们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我们又怎么能保证自己的拯救是在拯救她呢?而且世上有这么多被恶人逼到走投无路的人,我们救得过来吗?
我们要做的是惩除恶人,消灭像祥林嫂婆婆和柳妈那样恶毒的女人。她们对无辜的祥林嫂下得去死手,我相信,她们在生活中一定不是善茬,必定走到哪里就借地取材兴风作浪,为身边的人带来灾难。祥林嫂的婆婆强势不饶人,她身边比她强的人,她必然恨得牙痒痒,比她弱得必定被她压制得闯不过气来,她在的地方一定不会有和谐。
而像柳妈那样阴毒狠辣的人,你在她身边不定何时就会中招,这样的人我们只能远离,不能靠近,虽然她们表现得多么多么地亲切。明箭难挡,暗箭难防,如果你被她假面的亲切吸引,可能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像祥林嫂。
我看过很多分析《祝福》的文章,都说是“我”的不作为,鲁四爷的权威,众人的冷漠害死了祥林嫂,但我却认为这不是主要原因。如果没有恶婆婆的赶尽杀绝,没有柳妈的阴辣狠毒,祥林嫂至于这样吗?虽然她可能不幸福不快乐,但她的生存不会如此为难。其它的人就算有良知,也只不过是帮她抗争,帮她逆袭,如果一开始没有这些恶人,那么有必要这些人为她做那些吗?
所以任何时候,我们不要把枪口对准旁边的人,一定要找准核心人物,一枪打下去,什么都解决了。这不仅解决了核心问题,还对旁的人起到了震慑作用,让本有恶意的人不敢轻易效仿。如果我们只是隔靴搔痒,左右而言它,我们很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基于恶人之恶的被淡化,这些旁人之中见此情景,有时候也不禁恶一把。这样做不仅扼制不了恶,还会催生更多恶。
女人为难女人,是千古难题,她们为什么不去与欺压她们的男人抗争,而总是给她们能欺压的女人带来灾难?婆婆,身为女人,应该比男人更懂得女人的难处,她们更应该心疼支持自己的儿媳,就像心疼那个曾经的自己,怎么能对她们横加伤害、置于死地呢?难道她们不觉得伤害自己的儿媳有着伤害着自己一样的疼吗?她们到底对自己有着多大的仇恨呢?就像《双面胶》原著中的婆婆,在儿子打儿媳的时候,她在一旁咬牙切齿的鼓励“打死她”、“往死里打”,终于把带着一腔爱情幻想走进这个家的儿媳打死了。
事实上,像柳妈那样兴风作浪的女人非常可恨,这个世界却从来不缺,到处都闪耀着她们古怪精灵的鬼眼睛,就像《知否》里面的康姨妈,走到哪里就把事挑到哪里。难道我们就不能对这样的人赶尽杀绝吗?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这世上有一种恶从来不值得原谅,她们没有利益之争,而恶的一方却从不吝惜各种手段把对方置之死地,这种恶永远不值得被原谅。祥林嫂的死不是旧社会的特例,这是女人为难女人的典型案例,在任何时代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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