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处

    独处时，喜欢窝在女儿的房间里，说不出是怎样的心绪，大概是孩子的房间比较童真，能让人容易回归本真吧。

    我斜靠在床背上，身边有几本书，想看哪一本，随便翻，有时什么书也不读，就呆呆地望着窗外。看今天的天空有多蓝，云有多白，估摸着今天的PM2．5有没有超标，看着离我窗口最近的那朵云幻化成了大象，还是骆驼；不远处的电线上停地是鸽子，还是白头翁；桔子树上又挂果了，好像是昨天才开得花呀！广玉兰树枝繁叶茂，花期已过，开始孕育出像小棒槌一样的果实。邻居一楼的蔷薇花、紫薇花开的正欢，我记起，有好几次，我在楼下散步时，都会傻气地嗅嗅花香。＂美人蕉＂艳而不香，蔷薇花的味道跟儿时家乡的蔷薇不好比，但在形态上倒是略胜一筹。枝枝蔓蔓、婀娜多姿，且花朵繁密，极具气势。

        对面一家家的阳台，就是一个小小的世界，我目所能及的人家大部分都封了阳台，这很平常，现在的土地这么金贵，空间这么逼仄，每个人都拥大一丁点的世界，可我想起了杨绛先生写的一篇文章，这位老人从来没有封过自家的阳台。她的愿望是抬头就能看到蓝天白云，呼吸到新鲜空气。因为没封阳台，她把亲朋好友送的花花草草全部转送别人。（北京的冬天冷，这些花草不在温室里很难成活，而密封的阳台就相当于暖棚）

      看着一家家晾晒的床品，最能揣摹出主人的性情。色彩鲜艳，花型时尚的，主人必然年轻开朗。颜色大气端庄的，主人的性格估计也是深沉内敛的。有一家晒的被套，是极老式的那一种，花型居然和我家以前用的那床一样！那床被套，还是我生女儿时，自己扯布缝的，花面百里。恍惚间，一路走来，那上面还有孩子身上的奶香味。我一直喜欢床品一套套的鲜亮整洁，也一套套的往家买，每次还自我安慰：多少钱都花了，不在乎多这个吧。新的买回来，旧的就用少了，最后束之高阁。

      去朋友家，曾不止一次地纳闷过，他们家一切家什物件都可圈可点，唯独床品是老旧的，因为是好朋友，终于没能按捺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女主人微微一笑＂它们有过去的味道＂。我笑自己的浅薄。

    现在是下午三点钟，窗外温度至少37摄氏度，对面阳台上那个老奶奶在舀水浇灌她的盆栽植物。我对女儿说:＂现在浇水，明是舍不得植物太干，其实适得其反，因为日头正辣，土都被烤热了，这时候浇水，估计水都要＂咕咚咕咚＂翻滚，像开水一样烫死植物了，要早晚浇。＂女儿背对着我＂嗯＂了一声，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哎，丫头，等妈妈老了，一定劝我留短发＂因为我看到那老奶奶，面目清瘦，头发花白，扎着马尾，估计我没她那勇气。丫头在做作业，依旧背对着我＂嗯＂了一声。

      我望着自家窗台上的盆栽，葱郁葳蕤从小不点的时候长到现在，都已换了两次盆了。再抬眼望对面墙上女儿临摹莫奈的那幅画，也是郁郁葱葱，生机逼人。我想：岁月静好，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