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老爸

有很多事情我都是后知后觉，将近两个多月后才慢慢意识到老爸那时的感受。记忆中的老爸，一直是一个硬汉，温柔的硬汉。平时喜欢抽烟，却喝不得酒，一喝酒就红脸，年轻那会儿喜欢赌博，特别爱好麻将，老了也是如此。在老家有一大帮熟人，也许和年轻时候在船舱上长大有关。那些年，老家很多人都是靠水走船为生，所以当年水性很好的老爸，走船的技术杠杠的，自然在水上讨生活的人里有些威望。但其实好景不长，那些年水路没落之后，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实在被逼没办法，为了生活去了南昌打工。以我目前的生活经验来看，一个除了会和船打交道什么都不会的人，小学这样的文化水平，在城市里谋生活，那该是多难。小地方来的人只有小地方人的想法，看着别人做什么就跟着做，讨口饭吃。老爸老妈在城市里做小生意的时候，我还在老家读书，和爷爷奶奶还有姐姐念我的小学。生活过得还算无忧无虑，除了一年见一次父母，过年才能吃上一顿好的，再也没有什么更多期待的事情了。温柔的老爸在我妈眼里看来是一个特别老实本分的人，不会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老会被妈妈骂是没有出息的男人。老爸总是憨憨的笑笑，耍耍无赖厚脸皮当做没听见。小时候记忆里的老爸一直是特别厉害的人，能把我一下举得老高，放在脖子上，一起一伏就像是在骑马，脚不落地，雪水弄不湿我的鞋，快乐简直没有边界。温柔的老爸特别会逗小孩玩，总能够变成好多好吃的，明明空空的双手一眨眼就有了一个溜圆橙黄的大橘子。童年有这些记忆我都觉得很珍贵，因为过去的时光总是过去了，小小的心以及小小的期待总是特别容易满足。之所以说起后知后觉，是两个月前，家里最后一位老人过世后，父母也成了名副其实的老人家，年过半百，儿女都已成年，早些年也已经当上外公外婆了。这辈子大半生，站在眼前看，都过去了。料理完老人的后事，家里的亲戚最后聚在一起，合影留念，也算给彼此留个念想，也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帮人，以后是否还能有机会再聚，都是后话了。那天，大家庭合完影之后，老爸叫住姐姐和我，喊着，给我们家也拍一张照片。我鼻子一酸，眼眶红红的。老爸有一双儿女，我姐姐在我高中的时候，就嫁到武汉了，一年难得归家一次。我自从上大学之后，也很少回家。大学毕业之后只身一人去了广州，更别谈回家了。父母老了，念着儿女在身边，这个我也知道。但是老爸总不说这些，由我想去哪就去哪，而我想去的地方其实更远。今年的端午节，其实已经计划好回家一趟了，可是无奈赶不上车，最终还是回不了。给老爸打电话的时候，老爸嘲笑着说，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你不来吃，最后撑死我和你妈了。我傻逼一样的笑了，其实心里是暖的。人生际遇里，上天会给你一个老爸，也许他平凡粗糙，毛病一堆，但他的心始终会向着你，你的人生会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而显得完整。温柔的老爸， i  love 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