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中国是一个诗歌的国度。人们携带着沸腾岩浆般的热情,用各种文学尤其是诗歌来歌唱人生和时代。商品经济的大潮还在地平线以下,但已有隐隐的雷声;不过,人们更愿意去歌唱去奔放。当然,人们也有对过去的一种回忆,伤痕文学和朦胧诗就应运而生。
食指喊出来相信未来,舒婷恳切劝告《这也是一切》,也深情表白《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自唐诗宋词之后,自五四运动之后,文学尤其是诗歌又一次飞入寻常百姓家。文学尤其是诗歌的普及,而其中对青年人的影响是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唐诗宋词还主要是士大夫们的抒情怀志,而这一时期的诗歌直接就是以青年人为主体的人们的呐喊。那一时期,人人都在歌咏,人人都在作诗。同时,人们对财富的向往也是那么的赤裸裸。在这个时代,也有一批诗人感到了纯净的精神和现实的冲突。在改革开放之前,人们用诗歌用文学或者说用文字进行两军对垒的交战;但是,改革开放后,文学尤其是诗人经过了短暂的众人瞩目之后,随即陷入了物质崇拜的汪洋,文学的孤岛经过一次次地震和冲击,逐渐隐没。
顾城和海子作为这一个群体的代表,用沙哑的喉咙发出生命的绝唱。他们一直追求绝对纯净的精神王国,拒绝尘世的介入,最终,他们只能走入生命的绝境。海子写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两个月后,即在山海关卧轨自杀。顾城1988年在国外隐居,1993年自杀。童话诗人最终只能生活中远离尘世的天堂。
现在,除了某些大型活动需要外,诗歌朗诵成了一种奢侈的不合时宜的事,或者是没用的事。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读诗,为什么我们说生活离不开诗歌?因为只有诗歌,才能真让我们相信人的灵魂是高贵的,哪怕全世界一篇浑浊,但是诗歌却实实在在证明了确实有纯净光明的另一个世界在。诗人是神,他们高高地居住在奥林匹斯山上,虽则离我们很远,但是让我们能感觉到理想的存在。当家长强行遮掩黑暗和肮脏,去为孩子描绘光彩的未来的时候,其实内心也很无奈诗经的风雅颂,建安诗人,魏晋诗人,唐宋诗人,即使是明清两朝的诗人,他们的诗词流传下来,让我们看到还有人在反抗强权,在对抗黑暗,在爱护芸芸众生,在忧国忧民,在追求营造纯洁的爱情、亲情和友情。当我们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当我们躲无可躲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品品“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还可以想想“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还可以感受“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等等吧,无论我们何种心情,只要拾起诗卷,总能找到共鸣,找到解脱,找到纾解,找到心灵的抚慰。感谢诗人,营造了这么多的可以让我们仅凭想象就能感受到的世界,就能让心灵栖息修养的世界。真有一颗颗纯美的心灵在,真有一个个高贵的灵魂在,真可以创造出自己独立的精神世界来安放自己的人生。让肉体的人生去在俗世里奋斗拼搏,让灵魂的自我在诗的国度里栖息,在与尘世的交往中进退自由,不妨为一大乐事。这就是诗歌给我们的相信,这种相信会让短暂的生命透明而饱满,让人生免于流星淹没于黑夜的荒寂无声,让人生具有了穿越时空的意义,让我们看到了自我的遗传和永恒。
诗歌是神的载体,甚至可以说是人类一切灵感灵性的栖息地。没有诗歌对人的灵性的保存和发展,那么人类所赖以生存和自豪的物质世界终将会萎缩消亡。因为在诗的国度里,一切都有生命。海子说,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顾城说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习惯光明;食指说,用凝露的枯藤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舒婷说你在我的航程上,我在你的视线里。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念桥边芍药,年年知为谁生。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就因为有诗人,就因为有诗歌,人类才充满了想象力,而这种想象不是一步一步的逻辑联想,而是跳跃性的穿针引线。所以,经常读诗的人,他的灵感容易被激发。为什么?因为在逻辑学家看了完全无关的事物在诗人这里用彩虹桥连接了起来,科学家往往容易看见有,而诗人哲学家却往往看到无,往往能从“无”中看见“有”,,从遥远的“彼”连接“此”,赋予无生命的无机物以多重的体温,对着一草一叶一尘埃一缕光久久沉思,这不是推动人类发展的创新思想吗?
而在孩子的未成年期,他的诗性培养得越充分,他就越有跳跃性思维,就越有我们期待的灵感,就越有迷人的人情味。或许家长担心孩子会像黛玉一样多愁善感。其实只要孩子不偏执于婉约词和爱情诗,这种担心是不必要的。所以,在这个科技和理性无比强大的世界里,多引导孩子读诗吧,不用很多,每天只要那么十几分钟,让孩子吟哦一首诗词,对他的大脑绝对是一种全方位的营养。
作者简介:贺传庆,山东省聊城市第一中学党委宣传部部长,十佳班主任,语文名师,家长教育倡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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