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偶遇”（5）

      前天我下班回家的时候，碰上电车因故脱轨。于是有两个车站的距离，这条线路暂停行驶。而我家正好在这段距离的中间。电车公司临时调来公共汽车把乘客送到下一个车站。从这个车站走路回我家虽然只要一个小时。但这天我为了锻炼，早上上班前就已经走了很长的路了。上完班后，又觉得有些累了，就想最好还是坐车回家吧。但是等公共汽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还是走路回家，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的（就叫她大妈吧）突然来问我是不是也要和她一样去某地。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她说等公共汽车的人太多了，我们一起去坐出租车怎么样。她说，因为两个人是一个方向，出租车费也就可以各付一半，这样就可以少付一点钱了。我一看确实等出租车的人的队列比等公共汽车的少了很多人，就同意和她一起去坐出租车。我们就一起走进了等出租车的队列。谁知这个大妈用刚才问我的同样问题接着又问了五、六个人。其实就是坐出租车也才一站地的距离，花不了多少车费。但她想的是除了我以外，再拉上一、两个和我们同一方向的人坐同一辆出租车，进一步少付一些出租车费。

      我当时有一点吃惊，因为一般来说日本人还是比较矜持、比较收敛的。在日本生活这么长时间，我少见像这位大妈一样比较露骨、厚脸皮的人。特别是其目的只是为了多节约一些出租车费而已。

      我想起日本一个很有名的人群：“大阪大妈”。“大阪大妈”和一般日本人似乎不同。据说她们喜欢穿鲜艳显眼、特别是有豹纹的衣服；发型喜欢烫成大波浪；说话大声，非常厚脸皮；她们对钱很敏感，常常斤斤计较，是讨价还价的内行；好斗，喜欢争执，不轻易服从于哪个势力。

      其他地方的日本人似乎不太喜欢她们，觉得她们很俗气，常常嘲笑她们。但其实她们有很多厉害的地方，比如她们对任何诈骗都具有很强的“免疫”能力，不会轻易上当。她们喜欢的不是炫富，而是炫穷。因为在她们看来，有钱的话，谁都能买到好东西，不需要任何技巧；但如何用不多的钱买到好东西就不是人人都会的才能了。所以她们往往以炫耀自己便宜卖到好东西为荣。她们还常常带着一些糖果在身上，遇到陌生人，她们会慷慨地把糖果分享一些给陌生人（前天和我一起等出租车的大妈后来也给了我一颗糖。）。因此她们常常是“自然熟”。

      来日本以后，我一直生活在东京，所以我仅仅是听说过“大阪大妈”。但前天等出租车的时候让我亲眼见识了一个现实生活的“大阪大妈”，这让我大开眼界。

      后来因为等出租车的人很多，而出租车很少，我和这位“大阪大妈”最后还是选择了坐公共汽车。又等了很久，终于我们一起坐上了公共汽车。当我们到达目的地，下了公共汽车分手时，我看见她骑上了一辆摩托车。她朝我挥挥手，然后潇洒地飞驶而去。喔噻！好一个时髦、勇敢的“大阪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