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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
江淮十里,璋钗郞妾,三更。
槲枳三径,沉剑埋名,梦醒。
窗棂腐朽,亏得这天儿尚且意重,抚笼着气蕴迤逦,除却几缕稀索寒气,倒也狭裹透窗徐来的月色勾勒出三分撩人的景致来。
芒屩布衣也罢,慢条斯理扶正衣冠。月朗星稀,满山枝叶如翡;疏影横斜,漏下月色似雪。
远山徐徐,风雪渡不来归人,倒也引得旧客。夜凉如水,秉烛夜未说风月,一拍即合,温陈酒且叙渔樵。庙堂尚远,江湖夜雨,古今韵事皆压不下杯盏酒色。山与歌眉敛,波同醉眼流,茶盐酒醋内里方称得上好风光。
“箪瓢屡空,浊襟褴褛,晏如也?”
“洲火江府,红莲艳酒,不过尔尔。花好月圆夜且就行一遭俗套,扒了帽裘铁盔敬一回鱼木炉香,你且看看,这一山松翠如何不能成诗。”
“耕犁肥废不及众生蕴意,荆棘丛生比不得刀剑占眼,隔墙多藤蔓,往来皆鱼目,推杯换盏说不出两分乡情,短褐穿结时有衣不蔽体,集籍陈腐堆不了金玉红袖,黑白玲珑掌不明八方世事,琴瑟琵琶揽不来伯牙子期,挥笔立就尽投喂于黄麻。你这后生,不赴高台添烽火,何来深山学作禅?”
“都言深山老翁不识字,你这酒客忒明卷。古往今来,四方时事,也只一碗人间烟火,孤王鬓发铺青苔,将军埋骨马革地,中书令收笔吹陈墨,说书人抬袖惊堂木。除却三千里烽火红河,一行落款供唏嘘。何来得?”
“伢子,覆杯。”
“老叟,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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