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了

    又一年春节到了，该在哪里过年？这是我们很头疼的问题。孩子们虽然出生在上海，他心里的那个家却在远方。由于某种原因，我们已经几年没回老家过年。去年回去城里，也没如孩子的愿去他心里那个家。交通不便，路途遥远，翻山越岭，老人小孩诸多不便。

    爸爸妈妈不在家里，回到老家也没有吃的，什么都要去买，现在农村到城镇的车管很严，一不小心就会被罚款，很多有车的人也不敢开，那些住守农村的老人们出行更加艰难。靠脚去丈量路途，有人年纪大了本来就腿脚不便，所以很多人就选择呆在家里，路上行走的人非常稀少，一个人走的话非常害怕。一年又一年，我们也因为这个原因那个原因不再回去老家。但是心里那个家一直都在。

    其实那个老家，于我而言也只是童年的回忆，真正生活的地方，早已成了草长莺飞的一片荒地。我们每次回去，不管路多难走都要绕着崎岖的山路去杂草丛生看看曾经生活的样子，那里每一寸土地都是熟悉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故事，我们在哪里砸过酸枣、敲过瓦片、磨过石子、跳过格子、丢过沙包。辫过麻花辫、晒过中草药、在哪里找到鸟蛋，哪里是小猫经常撒娇的地方，哪里小狗和小猫相依相伴，没一个地方都存在心里清晰可见。

      小时候村里还没电灯，夏天的夜晚，一家人会拿着蒲扇坐在星光密布的夜空下乘凉。大人们说着各家的家长里短，讨论着一年的收成，或者关系好的妯娌还会三三两两一起说说悄悄话。不知道是因为欢喜夜晚还是留恋夜空的繁星，我对夏天的蚊子没有任何记忆。常常是大人们在聊天的时候几个堂兄妹围着大人在院子里捉迷藏。

    夏天，农村院子里的蛇还是常见的，玩的时候完全想不起这些。我印象中还光着脚踩到过蛇，冰冰凉凉的，当时借着月光以为是一根棍子，后来妈妈点亮煤油灯才发现是一条蛇，只是它的已经钻进石头缝里没办法缩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几十年过去了，乘凉的老人们已经作古。一辈辈人都已经中年或者步入老年，记忆依然那么清晰。圆月、弯月、繁星、流星，我们仰望星空，寻找牵牛织女，寻找北斗星，有时早起看见日月交相辉映。孩子们想回家过年，为了在不开灯的情况下去楼顶看星星。

      在城里，偶尔能见一两颗星星，他们都觉得特别稀罕，平时很难一见。孩子们总是羡慕我们小时候，说你们小时候多好，知道我们小时候可以跳皮筋、玩抓只、丢沙包、摘野果子、数星星。虽然那时物质生活完全没办法跟现在相比，但是人是自然的、放松的状态，学习也一样，作业、背书、写字，一点不比现在的孩子少，可是我们从来不抗拒学习，因为自己知道学习的意义。

      想家了，什么时候可以回去？那永远也回不去的家，却永远在我心里，那年、那月、那些人、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