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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太原.关于暑假的旅程

云南.太原.关于暑假的旅程

作者: 小泉红子 | 来源:发表于2019-08-12 16:53 被阅读11次

    『1』引子

    我把很多东西都一一塞进包里,衣服还在洗衣机里泡着,我承认我真的没有什么可装的了,于是停下手里的动作茫然四顾,不觉中开始发呆。

    “你在干什么?行李箱收拾完了吗?”

    老娘的疑问猛然将我硬生生拽回现实,我这才反应过来。

    “啊……应该是收拾完了吧?我看看还有什么要收进去的——”

    我急忙含糊地答应,接着弯下身翻找着衣柜里的各种衣服。

    “半袖——裙子——七分裤——手绢——”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衣柜里拿衣服,胡乱地折叠两下便草草堆放进箱子里。毕竟是要过一周,总得稍微囤点儿装备。不然——?昆明可不热,有时候十几度都是常事。本来用大飞机飞三个小时去云南就是为了避暑的嘛……                                                于19.8.2

    『2』

    1点10分的票误了时间,只好改签下午五点的票。又不能重复回家再来车站,只好就泡在候车室里看书写作打发时光。两个行李箱加一个快递箱好不容易堆起一张桌子,我倒随遇而安,铺开纸就蘸墨挥笔。

    都说是一节地铁纵观人生百态,我说一间候车室也是婀娜多姿。座位显然不够,不少人不得不坐在地上,我们三个人等了约一个时辰才顿来三个座位,终于能让几乎麻木的双腿歇息一会儿。然而其他仍寻不着座位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我身旁的一家七口只有两个位置可以分享,行李箱和很多包整齐地叠放在并不干净的砖地上,有一个孩子就坐在宽大的行李箱上,她不时起身去和她的哥哥吵闹,在我身旁叽叽喳喳,也不嫌聊惹四邻。

    广播台里不时传出男人洪亮的嗓音,多半是些通报,听着嗓门蛮大的,其实不少字眼都没说清。当然这些播报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外婆在左顾右盼,妈咪在下单买些吃的,我则一直在奋笔疾书。虽然平平淡淡的一直没什么事发生,但我身边一定也还有很多可写的。只要稍微观察,文字立时就能倾泻而下,绵延不绝。动动手,记录这时光,不是件让人身心舒畅的事儿?

    身前身后都挤满了排队等待检票的旅客,目前这队还静默着,再不到两分钟人们就开始快速移动,每一次都是这样,显然已是等待已久。队越排越长,无数的行李箱呆立着,不过它们很快就开始快乐地向前滑动:检票已经开始了。

    仍旧有人入迷地玩着手机,后面有人催了才磨磨蹭蹭往前挪,边走还回头抱怨。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人这时开始快速的向前涌动,一波接一波地很快将玩手机的那人淹没了。

    真不知道剩下的两个小时怎么熬过去,也许可以看会书什么的(我只带了一本《躲在星巴克里的猫》,刚看了不到1/10),反正我也懒得再动笔了。                      于19.8.3

    『3』

    再过六分钟就要发车了,动车票换成高铁票还是快了一半的时间,预估七点半就可以顺利抵达奶奶家了。

    成片的林地,隐约可见的群山,无数的高压塔,

    组成窗外不停掠过的时光。

    蓝得透明的天空悄然覆上一层薄薄的灰纱,

    由远至近,随着G683前行。

    从来没有消失过。

    一片一片的时空不停地消失,

    却又有无数重复。

    享受着孑然一身的孤独,

    从来没有这样幸福过。

    看不见一只飞鸟的天空,也有些寂冷。

    黑暗无光无际无边的隧道里,

    一列火车正飞驰穿过空气。

    它要载着人们去他们需要去的地方以及想去的地方。

    偶尔有快速划过白色的光亮,

    它们是暗夜中唯一的锋芒。

    不知已行进了多久,

    往日现出各样景色以及光明的大玻璃窗上,

    如今只照得见人们的影子。

    眼前一亮,

    耳机中的歌声都变得清晰了。

    远近都是山,

    很快看不见一片平地。

    或远或近或浓或淡的沧桑绿色,

    驱散了我心中莫名而至的悲哀,

    隧道又至,光明和黑暗交错着涂抹时间的影子。

    或高或低,错落有致。

    大自然最美丽的景色只给渴望她的人观赏。

    峡谷和叶片汇成绿色的河流,

    在如纱如绸的云朵之遮盖下,

    无遮无拦地蜿蜿蜒蜒游向远方……    于19.8.3

    『4』

    下了一夜的雨,今天早上的气温就如过山车似地往下降。我换了一条长裤,披上一件绿色灯笼袖空调服便出了门。

    雨依然没有停,只是来势不大,零星地掉点儿。路边草丛显然啜饮好了这甘霖,叶片上的颜色极是明艳鲜亮。细细一瞧,狗尾巴草纤长的叶尖还挂着晶莹的小水珠,嫩绿可爱,长满了整个小区。这些随心所欲地成长着的生命俘获了城市,在其中爆发出最为鲜艳的田野的气息,渲染了温软的梅雨季节。

    乌黑的柏油地上湿润润的,落满了槐花,金黄一片。居民楼的墙壁上也爬满了蜗牛,这玩意儿命贱,想养它绝不花一分一毛,不想养了随手向窗外一扔,毫无顾忌。

    大部分蜗牛吃素,但有些经常也会开荤。几只围在一处吃死去的同类,一顿饭得用去大约5到10分钟,两万多颗牙齿还没人类一颗牙个头大,进食速度当然会有点儿慢。

    我搀扶着奶奶向前走,放眼望去,小区里一片幽静,只是偶然听见车声。喜鹊和树麻雀不时落在草地上,枝杈间,唧唧喳喳啾啾咕咕,叫得还挺欢实。

    小区里种了许多苹果树和海棠树,听奶奶说不许人摘。那谁可以吃呢?难道是给鸟儿们当做零吃啄食的吗?

    我这样想着。                              于19.8.4

    『5』

    天空灰沉沉的,灰蓝的云堆砌在白底的画布之上,只有远处天边还透出一线凄冷孤单的白色,近处完全被寂冷与忧郁覆盖,天地间静默无声。

    不时有车笛从时空中划过,撕破冰冻的空气,那长鸣声还久久回荡在我耳边。车轮飞快地碾过水面发出冰冷的噼啪声,溅起豆大的水珠,一瞬即逝。

    柏油路面被清凉的雨水打磨得甚至能照见楼影,偶然再有雨滴掉进水潭里,就可激起涟漪,荡起波纹。可是车子又碾过去,带着一路水花,连个背影都不剩。

    路旁的建筑工地上一大片空地铺着绿色网格布,像颜色有些放纵的草地,却无任何一丝生机,平坦的不像草叶那般富有生命力。建到一半的楼盘无声地立着,起重机的吊臂静止了,那一瞬也就这样定格成了永恒。

    不知怎么的,却又觉到了空虚与寂冷。

    大楼之间隐约看得见群山,深深浅浅的绿色透出些许神秘。

    黄昏渐渐地来临了。

    一架飞机飞过天空,发出隆隆的声音。

    它渐渐地从我的视野里消失,我有些着急,站起来把小桌子推开想更久的看着它,可它一声不响,银色的身影眨眼间飞向天际,留下我静静地目送它消失在了黄昏时分苍茫的暮色中。

    我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属于我的时空仿佛凝滞了。

    片刻,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了,但没有雨,也没有闪电,乌云执着地堆积,久久不散。

    我突然有些孤单,思绪变得空灵,大脑一片空白。

    雷声再度响起,乳白色与蓝灰色缠织交错,却听不见雨声。

    我觉得空气有些凉意,于是就钻回角落继续挥笔。

    却不知怎么了。一颗豆大的泪珠悄然从眼角滑下。                                            于19.8.4

    『6』

    早晨在永春泉吃完早饭,高阿姨提议去“室外球场”运动。我们穿过拥挤的人流向目的地行走,上午这里会非常乱,有点像班主任说过的“自由市场”。当然我们要直接去“室外桃源”,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的时候,布棚子里还比较凉爽,提早些,可以运动的时间就越长。

    这身半袖短裤还适宜运动。我本来只想矜持地踢会毽子就完事,可是看球网两边的人豪爽地挥拍打羽毛球一脸畅快淋漓的样子,我不禁也心痒眼馋蠢蠢欲动,正好这时高阿姨从木盒子里拿了羽毛球拍和羽毛球,刚开口问“谁要打羽毛球”,我已上前夺过一把羽毛球拍,急不可耐地就冲到球网边待命。

    第一次发球高度就不低。我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抬手挥拍,羽毛球欲落下来,可是被我巨大的反弹力再次送上高空,飞身穿过棚顶的三角形铁框架落到球网另一边。随即对面一个漂亮的扣球,让那白色的小身影跃身到我眼前。没有丝毫犹豫,我便抡拍平抽,不料打到羽毛球白色的毛尖。有轻微的“咔嚓”之声,一片羽毛忽左忽右飘落在地上,我只顾盯着羽毛,不注意球就这样落到了地上,它或许是不再想飞了吧。

    发球嘛我认为还是扣球更顺手些。十几回合下来又是侯奶奶和我打。这次还算是有时间让人可以反应过来,但我们两人随即配合默契地将球一次比一次高地送上高空,明明还有其他人在打球,我们却视而不见,基本快要占满整个场子了。

    我畅快淋漓地挥拍甩臂,好久没能这么快活过了,不是没有兴致,就是场地不够大。如今大好时光,一切烦闷悲伤痛苦抛之九霄云外。让球高飞的同时,心灵终于也快乐地飞了起来。                                        于19.8.6

    『7』

    寺庙?一百零八座佛像?烧香?顾及那么多做什么。此刻我眼里只有穿着防晒服正狂奔的麟东,不知道今天我是怎么了,体力这么充足。已经互相追逐了好久,我仍旧没有感到丝毫疲乏,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我跑步速度不慢,麟东也是很狡黠。他仗着他飞檐走壁的能耐,在寺庙门前的石阶上跳上跳下,胳膊用力腿往上挑,多高也爬得上去;坐在石地边缘双手平衡腿灵巧一蹬,再高也跳得下去,再加上他那时隐时现时远时近的速度,真可谓“追麟东难,难于上青天”啊。

    麟东又跑远了,他正在殿下的台阶上朝我笑着。我哪里甘心,猛吸一口气,一个箭步冲下台阶,绕过正在慢悠悠走路的四妈和老娘,试图通过密集的人群,掩盖自己的身影,可是左顾右盼的麟东很快发现了我,他朝已跑近他的我做个鬼脸,转身就跑。

    我紧追不舍。

    互相跑着来到一片平地,麟东转头朝我一笑,闪身躲到一块儿一人高的大石头后面去了,我哪里顾得上多想,也钻了进去。可匆匆忙忙绕了几圈,哪里能看见个麟东的影子!原来,刚才不过是个幌子,大概他早跑到又一节台阶下面去了。我离开大石头往下看,他果然在下面!我恼羞成怒,三步并作两步把台阶解决掉,跑到一块扁而宽的石头旁和麟东开始了对峙。

    麟东往右,我也往右;麟东往左,我也往左。看我那样子早已急不可耐,非抓到他不可。四目相对不到一分钟,麟东忽地一侧身跳下他身后的台阶,跑到石壁拐角处不见了。我哪肯善罢甘休,也殿后追了上去。

    眼前并没有麟东。我又沿原路返回,在阶前立着静等。突然头被人拍了一下,我迟疑地回过头,麟东正咧着嘴朝我笑着。我刚想伸出手去抓他,他却又跑了。

    我一溜烟朝他冲了过去。            于19.8.7

    『8』

    我们乘坐大巴车来到金沙江边。

    想近距离观赏金沙江需要走一段台阶,刚下到一半台阶的时候,水流还很平静,不骄不躁,沿陡峭的台阶下到谷底,从那儿开始有一段落差。水流自上而下一下子湍急起来,水声隆隆。

    江中央有一块礁石,任凭那巨大的冲击力击打,却无动于衷。大块的棕红色玛瑙狠狠撞在岩石上,被打成尘雾和碎沫,落在水中,随江自西向东奔向远方。

    我趴伏在栏杆上,低头看着汹涌的江水。这几天是雨季,降水率很高,江水极其浑浊。最浊的地方是令人心悸的深棕红色,只是干净的地方太少,只有一小部分乳白色。

    大浪在江中翻滚,如同煮沸的开水。互相碰撞激起细小的飞尘漂浮在空中,虽然没有太阳,但空气中很是干净,用手一撩,肉眼也看得分明。微小的粒子突然被打搅,惊恐地四处乱飞,不一会儿就在眼前消失不见了。

    峡谷幽深,水声震耳欲聋。看不见头看不见尾的一段江水永恒地奔腾,水流生生不息。

                                                                于19.8.9

    『9』

    来到洱海边上,平静的水面被微风轻拂,不时荡起细微而美丽的波纹。微风吹过我们一行人的发梢,抚摸着我们的肩膀,长得茂盛的野草随风飘摇,晃出些许白毛,飘着落在绵软的草地上。绿油油的草上还铺着整齐划一的石板,踩在上面有光滑的质感,一路绿色的光影和宽阔的洱海相映成趣。

    洱海的海面是平均的宝石蓝,海天一色,水天交接,有点波澜不惊的文雅感。就这样一声不响地立在洱海边,感受从未有过的宁静,心情极是舒畅。

    看似四面环山,其实洱海无边。它的一处有一个出口,从那里向外看,再无边际,广阔无垠。

    麟东拿起一块较大的石头,握住放在左胸,随即使手狠狠一甩,石头倏忽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两秒钟之后落进亮如明镜的水中,在一瞬间溅起清亮的水珠,转瞬即逝,只剩清脆的“啪”一声还在空气中回荡。

    “我看,这就是个大盆,装满了一盆水!”

    老爸在我身后笑着说道。              于19.8.10

    『10』

    这时我们在昆明长水机场计划弄点吃的,妈妈定了下午三点的飞机票回太原,在奶奶家歇一晚之后搭第二天的火车回北京。

    随便吃了一点汤菜和其他水果和食品什么的,我就停下嘴不再动筷子。本来就不饿,只是勉强吃了一点儿,我的鼻子根本闻不了油和盐混合的浓郁味道,刚进来的时候闻到烤香肠的味儿无比刺鼻,我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麟东趴在沙发上听书,远处一桌人(我们一行)正高谈阔论,这顿饭大概得吃那么半个时辰,不过不急,还有一个半小时才登机。

    总得早些。我最烦但还可以接受的就是机场的魔性安检,随身物品的检查简直可以用“巨细靡遗”来形容。差一个X光和一个面部匹配就可以和《名侦探柯南:业火的向日葵》中雷克洛克美术馆的安检程序有得一拼了。

    约一个半小时之后飞机开始下降,穿过云层时的颠簸很是惊险,比坐过山车还刺激得多。我和麟东欢呼着,倾听前排后排人们的惊叫,飞机完全被云朵包裹住,它艰难地穿行在电波和气流中。

    五分钟不到,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地面一幢幢的高楼了,但我知道高度还是不低,因为立交桥和马路上开动的汽车从飞机上看来仍然比蚂蚁的个头还小。

    只听“啪”一声巨响,飞机的滑轮擦着了地,在它转了个弯之后渐渐停下来了,人们开始陆续从飞机里向外走,出口两位空姐对每一个人轻声说着“谢谢”,行李箱的轮子和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

    看着远处仍旧连绵起伏的群山,我在心中轻声说着:

    “太原,你好。”                                于19.8.11

    『11』尾声

    回到北京,妈妈计划我12岁生日后就去给我配眼镜,这样比12岁之前需要的散瞳时间就短多了。离开学还有18天,我必须立刻把作业补完才行。我把背包里旅行时用的日用品清理出来,把两天前寄来家中的《温暖的石头》简单地翻了翻就放回书架上,把散在桌子上的几本书归放回原位。在柔黄的灯光下,看着我的书桌,它还和从前一样整洁而美丽。

    这趟穿插与云南与太原之间的旅行在快乐而充实的七天过去后便成为历史。启程时的快乐与收尾时的满足共同成就了这令人欣喜的时光。我把这些文字整理后封存进脑海的木匣,相信它将成为我生命中永不枯朽的回忆。

    平淡的生活还将继续,童年的小河奔流着,而我能待在它身边的时间仅剩一年,我将无比珍惜。

    这次旅行不过是茫茫大海中因微风吹过而激起的一朵浪花,然而它却是众多浪花中最为绚丽的那一朵。

    因风生浪,因浪才有彩虹。

                                                              于19.8.12

    (ps:8月12日是世界大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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