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小舟日日在他身边。有时候迷迷糊糊,有时候又机警聪明。有时候对自己恭恭敬敬。有时候又你呀我呀的不分尊卑。王上觉得自己爱她,很想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自己在她这里,并不想是一个王上,是想当一个她爱慕的男子。
大监有好几次都忍不住问王上,为什么不直接下旨呢?直接下旨让小舟作了后宫里的嫔妃不就行了吗?王上总是摇头,不能那样,自己缺的不是后宫。自己缺的是一个相爱的人。缺的是一个不管自己是谁,都会陪伴自己的人。王上觉得他对小舟很有耐心。他愿意慢慢地等着她。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原来她可以和自己站在一起。
王上此时又让小舟刻人偶。小舟很认真的边看边刻。虽然给王上刻了很多,但是王上穿王服的样子,还没有刻过。为什么王上能长得这么好看。剑眉星目。
王上坐在案前,也看着小舟笑。半晌,王上突然又不高兴了,问道:小舟,你为什么叫那个人阿宣?
小舟听到王上问,放下手里的活,想了想说法,道:没什么,就是第一次见时候,人家叫他阿宣呀。小舟并不傻,这时候一定要说得满不在乎,云淡风轻。
可是王上还是不高兴,皱着眉道:你为什么不唤我名字?
小舟想了想,道:卑职不敢。
王上更不高兴了,道:你为什么不叫?
小舟有点无奈: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殿下。叫殿下的名字,实在不成体统。
殿下走过来,抬起小舟的下巴,看进她的眼睛里,缓缓道:你可以试着不要把我当成殿下还是王上。小舟道:可是你是呀。
王上有点不耐,道:你就把我当做普通人。不是殿下,不是王上。你以后叫我的名字。我许你这样做。你叫试试?
小舟觉得很为难。心里想了好一圈。殿下的名字。是的,小舟是知道的。殿下的小名。只有王后会叫的那个名字。曾经在一个暗夜里,在战场上的篝火旁,那次打了胜仗。王上很高兴。眼睛闪亮。跟小舟讲他小时候的事。他说过,他的小名叫阿止。
小舟张了张口,还是没能叫出来。这实在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王上的眼神有些暗淡下去,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试试呢。你心里果然没有我。你那个阿宣,也不是普通人,他是南黎国的太子。你却能随口叫出他的名字。
小舟觉得自己应该安慰王上,因为自己的心也跟着难过了。小舟觉得自己应该跟王上说清楚。
小舟道:王上,我觉得你是误会了什么。我对阿-,南黎国太子,并没有男女之情。这一点我是知道的。至于你,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只是蝼蚁一般的人。我想,可能就像这世上所有你没见过,没拥有的东西一样。你只是没得到,所以觉得稀罕。如果得到了,就会发现其实也不过就是很寻常的东西。卑职实在不想成为殿下的烦恼。我想,只要我离开你的眼,很快,你就会忘了的。
王上生气了,他坐了下来。看着小舟,冷声道:你是这样看我的?你觉得我对你是一时新鲜。你觉得拿你一生来应对我这一时新鲜是不值得的。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小舟觉得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王上却拉住她道:你可知道,我心悦你,我想和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并不是一时新鲜。我是王上,是什么都能得到。如果我对你只是一时新鲜,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你。我可以直接把你充入后宫。你懂吗?我的一颗心,在你眼里,是什么?是鱼眼睛吗?你只是想离了我,不信我。在你心里,和我在一起,是拿你的一生冒险,对不对?
小舟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王上说得都是对的。
看小舟不说话,王上伤心了。虽富有四海,却得不到一颗心。虽可以把这个人困在此处。却换不得一个心甘情愿。
好一会儿,王上问道:我再问你这一次,你想好了再答。
小舟点了点头。王上看着她道:你认真回答我,你心里可否有我?
小舟看着王上,心里压不住自己的答案。点头道:是,我心里自然有你。王上眼里迸出喜悦的光。道:当真?那你叫我一声,阿止。
小舟努力地想叫,可是最终,她没能叫出这个名字。从很小她就知道,叫皇族名讳,是死罪。她叫不出。纵使这个人是她一心爱慕的人。
王上笑了笑,有苦涩在里面。他想:小舟,这是长大了,会说违心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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