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你知道吗？上次推荐的那个学生实在是太笨了，你说他一个高中生居然连勾三股四弦五这样简单的勾股定理都不懂，还怎么去参加高考？另外，他也不认真，基本上都是我在讲他在打瞌睡，他妈就坐在边上看着也不说说他。这个学生我是真的不想再去教了，每次从他妈妈的手里接过家教费，我都感觉我就是个骗子，一个有文化骗子！从这个不爱学习的孩子家长手里骗钱！”肖林越说越生气。
“哥！你想太多了！咱做事对得起自己良心就好！上海家庭的孩子和咱们不一样，读书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出路，而对于他们不是，他们成绩不好一样可以出国留学，也一样可以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你说的那个孩子我知道，他父母也通过介绍人跟我反应过，说哥你教的知识太深了，他家孩子接受不了，这孩子英语还好，数学是烂到家了，不过听说这孩子好像也不用参加高考，他父母早已把这孩子的工作安排好了，只等拿到高中毕业证书，就可以去锦江大酒店里上班了！回头你当面和孩子家长再好好沟通下，调整下你的家教方案。”不知道从何时起，小燕开始叫肖林哥哥。
“嗯，是这么回事！”听小燕这样说，肖林虽然气消了一大半，但也有些困惑，一个不用参加高考的孩子何必再请家教，真的有钱烧的。另外听孩子的工作已安排好了，他又觉得有些悲哀，自己一个堂堂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回老家找个工作还得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找到个局长才给塞进一家国营企业，而这孩子，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学生，就已安排好毕业后直接去五星级酒店里上班。这人与人，真的公平么？哎！作为农村人，我们终究还是输在了起跑线上。我们尽一辈子甚至几辈子人去努力奋斗、去攀登的高山，在他们城市人眼里，那只是一个小土丘，或者连个土丘都不是，稍微跨一步就到山顶了。
下次肖林再去这家家教的时候，趁着他的父母也都在，就把其他家长跟小燕反馈的情况当场提了出来，并希望能把家教方案再改改，同时也希望孩子自己提出自己的兴趣，这样也避免孩子听不进去，打瞌睡！
“阿囡他爸，侬听听，人家肖林老师说得多好！人家肖林老师就不容易，从外地考到上海来，还是复旦大学哦，我们家小鬼头能有肖林老师你一半用功就好呐！肖林老师上课讲得可认真了，可就是这小鬼头听不进去！”一直陪在边上上家教课的孩子他妈赶紧对孩子他爸说，还没等孩子他爸开口，又接着说：“肖林老师，侬不晓得，阿囡他爸也是高材生，现在在C公司里做总工程师，就是脾气不太好，教几下就动肝火，要揍这小鬼头的，所以才托小燕老师帮忙介绍你过来的，真的谢谢侬！他阿爸教没教几回，打起人来老厉害，吓死人了”。
听老婆这样讲自己，孩子他爸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谢了顶的地中海，不好意思地冲肖林笑笑，然后转身又忙别的去了。
“肖林老师，你教的数学真的太难了，我全部都听不懂！要不，你教我英语口语，我去酒店工作用得上，数学就不学了吧！”看有妈妈帮腔，爸爸又走开了，那孩子胆子也大了起来。
十七、
“数学是毕业考必考的，那这样吧，今天开始我们从最简单的公式、定律学起，可以从初中的开始，能学到多少算多少，如听不懂你就直接说，这样还有时间可以再回头补补？另外，既然你喜欢英语，那我们每次再留半小时练习口语。”肖林有些无语，但也耐着性子重新安排家教方案，想想小燕说的话，人命各不同，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就这事而言，也确实不是他肖林发脾气能解决的事，何况他还指望通过家教来赚取生活费呢！
“哎呀，肖林老师，那太好了，侬辛苦了！那些个洋文啊，我和他爸一点都不懂！阿姨！阿姨，侬帮肖林老师泡杯阿华田！”一听肖林可以帮忙补习英语，孩子他妈可开心了。
一会功夫，保姆阿姨端了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走了过来。
“谢谢，你们太客气了！”肖林忙向阿姨和孩子他妈道了谢，站起来接过杯子，放到一边。
“肖林老师，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看肖林没喝，孩子他妈又叫了起来。
肖林端起杯子，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嗯，确实好喝，浓郁纯正的牛奶巧克力的香味，确实是美味无比，还略带着一丝丝苦味，比他之前奶奶曾给他喝过，他认为最好喝的菊花晶完全不是一个味道。
“好喝吧，纯国外进口的，国内都买不到，你喜欢喝的话，回头我拿个袋子给你装些带回去！”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肖林赶紧说。
“姆妈，你还让不让肖林老师帮我补习了？”孩子有些不耐烦了！
“好好好，侬这小鬼头，一点都不懂事。人家肖林老师哪里能喝到这样全进口的好东西，让你每天喝还跟喝毒药似的！”说完，就走到一边，同往常一样坐在躺椅上，翻看杂志，同时监视着肖林他们补习功课。
“谁要喝这种东西，狗屎一样的味道！就你把它当宝贝，到处献宝！”那孩子小声咕哝着，然后继续听肖林讲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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