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的1月份
姥姥走了
毫无征兆
也不能说是毫无征兆
可能就是应了那句话吧
“久病床前无孝子”
并不是说姥姥的孩子们不孝顺
而是
姥姥真的已经病了很久了
从我记事起姥姥就一直是病怏怏的状态
每天都是跟药做伴
高血压 气管炎 心脏病……
但是在我记事的20多年里
姥姥一直都很坚强
对生死也一直很看淡
姥姥唯一牵挂的是舅舅的婚事
说起来就又是一些陈年旧事
因为某些原因
舅舅在三十而立的年纪
依旧没有成家
在前几年的时候
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舅妈
后来有了一个很可爱的儿子
也是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让姥姥看起来身体硬朗了许多
可能也是因为如此
家里人谁都没有把姥姥生病的事再放在心上
冬天的时候
姥姥感冒了
因为经常吃药的缘故
姥姥的抵抗力很不好
几乎每年冬天都会去打一星期的针
家里人也是没放在心上
姥爷在陪着姥姥去打了一个多星期的针之后
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这时家里人有些意识到问题
只是那时候也没想到那么严重
只是觉得应该带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看看是不是有别的病因导致的
姥姥也是个有脾性的人
特别不喜欢医院
她说自己去了医院就回不来了
就一直强撑着不去
在过了几天
家里人都回去了
劝姥姥去医院检查
现在想来
姥姥那个时候心里已经很清楚了
只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
才一直撑着不去医院
可是在妈妈她们都回去的时候
姥姥已经不认人了
看到谁都喊她大孙子的名字
这时大家才真的感觉到问题很严重
直接强行将姥姥送到了医院
进了医院以后
直接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后来听妈妈讲
医生说姥姥的肺部已经布满了真菌
堵塞了气管
连呼吸都很难
不知道姥姥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在重症监护室呆了一个多星期
家里人才告诉我和在北京的哥哥
我们连夜赶了回去
我家在一个小县城里
县城里的医生说
姥姥肺部的真菌他们没有办法祛除
也没有办法转院
姥姥在那里只是吊着一口气
撑着等我们回去
在我们回到家的第二天
舅舅给姥姥办理了出院
舅舅说
姥姥在进医院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回家”
到家不到半个小时
姥姥走了
我看到了姥姥眼角的泪
我好像能感受到
姥姥还是心有不甘
可能是命运
亦可能是生活
只是那一刻我并不感到悲伤
好像一切都和我无关
好像去世的那个人
并不是我的亲人
我觉得自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我哭不出来
我觉得一切都是梦
梦醒了
姥姥依旧会坐在炕上等我们回家
再看到姥姥就是在殡仪馆
最后的遗体告别
姥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很安详
我还是一样感不到悲伤
送走了姥姥之后
我一直陪在妈妈身边
妈妈突然抱着我说了一句
“我没有妈了”
那一刻
好像积压了许久的悲伤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再也抑制不住泪水
那一刻
我是恨自己的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安慰不了妈妈
也没能力救姥姥
除了哭 没有任何办法
再后来就是办丧事
听到了很多的流言蜚语
有人说
“久病床前无孝子”
但是我心里很清楚
家里的每个人都很爱姥姥
姥姥的离开
最悲伤的就是自己的亲人
也听到有人说
姥姥是去享福了
这句话我是认同的
被病痛缠身多年
能离开也是一种解脱了
只是还没有让姥姥看到她孙子长大
还没有看到我们成家
这可能就是姥姥最后的憾事吧
转眼间2018年已经接近岁尾了
现在是2018年11月25日11:45
突然涌现的回忆难以自抑
好像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昨天
真切的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与时间的易逝
越长大越明白
家人平安 身体健康
便是最大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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