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一个属于西方的古老的节日,一个属于玫瑰鲜花巧克力,充满浓浓爱意的节日。
往年这个时候,正是立春过后的初春时节,街道两旁的花店,早早摆出了艳丽的玫瑰,招徕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年轻的情侣们,手捧鲜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浓浓的爱,流淌在彼此深情的双眸里。
玫瑰奉献给爱情可是今年,因为新冠病毒的肆虐,人们都居家隔离,街道上冷冷清清,鲜有人迹。属于这个节日的气息悄然离去,连天也灰蒙蒙的,失去了春天的活力。
独坐窗前,我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似水流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逝去,青春,爱情,那些浪漫的往昔,那些属于情人节的甜言蜜语,都去了哪里?
依稀想起1998年的二月十四,那是一个晴朗的春日,刚刚开学不久,我们在联大新建的那座教学楼里有了一个相对固定的教室。系里的图书室也要搬进新楼,我们班承担了搬迁任务,全班同学在班主任贾老师带领下,靠着几辆推车,把满满一屋子书从操场旁的小平房搬上了教学楼三楼,女生还帮着管图书的杨老师,进行了整理。图书室在三天内有序完成搬迁,系里为了对我们的劳动表示感谢,象征性地奖励给我们班600元钱,作为班费。
拿到班费的那天,正好是2月14日,贾老师破例批准给班长200元,买了很多零食,下课了,我们随意地在教室嗑瓜子,聊天,聊着没有结果的初恋,聊着近在眼前的毕业,学校的广播里播放着老狼《同桌的你》,空气里一股饭堂飘过来的油泼面味道。
时隔多年,我依旧清楚的记得,那天太阳很好,楼下不时有捧着鲜花的人,向楼上张望,成双成对的情侣,向校门口走去。窗外的情景,我在临窗的座位上看得清清楚楚,回过头,我们班仅有的十个男生还扎在一堆放肆地聊天,我把手里的瓜子向他们扔去,朝着他们的方向喊了一句:“咱班的男生今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给女生送花?”我的话音未落,老张已经惊得跌到凳子下了,手里的易拉罐滚的老远,被扶起来的时候,还指着我大笑不已:“咱们班怎么会有这么豪放的女生啊?”
那个情人节后面的事已经有些模糊,嬉闹过中午,大约下午我们又开始上课,回归到正常学习中去了。情人节的浪漫是别人的,仿佛与我们无关,尽管浪漫的想法每个人都会有,但生活不是情人节,它原本就是平淡无奇的。
九八年的春天在校园持久飘散的栀子花香中不留痕迹地过去,有星星和月亮的傍晚,我们在楼前那片新种的草坪上,听班长如祥林嫂般诉说高中时暗恋的女生,听留着披肩发的阿任抱着吉他,低低唱着《睡在我上铺的兄弟》,远处的街道上飘来张信哲深情的《爱如潮水》,一切都朦朦胧胧,闪烁而不分明,不同的声音里却有着相同的情绪,那就是青春的迷惘,和对于遥遥无期的明天的忧伤。
当七月的风挟着热浪席卷过北方的土地,南方淹没在那场百年不遇的滔天洪水中,曾经被设想过无数次的毕业如期而至,我们如水中无力的蜉蝣,转眼就已各奔东西……
此后很多年,我在听《水木年华》的一首歌时突然明白了,“带着青春的迷茫与冲动让我拥抱你,寂静的夜里我们跳舞吧,忘掉所有伤悲,吹起那忧伤的布鲁斯,你是我最爱的人,再见了最爱的人,你是我静静离去的一扇门啊!”
那个情人节,应该不是没有爱情,也许已经有很多情愫,滋生在每个人心底。只是因为当时我们太年轻太单纯,我们不知道爱情的模样,更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我们用表面的平静掩饰起内心对爱情的渴望,规避掉了别离时的种种流泪和悲伤。说到底,还是不愿相信爱情,不相信它的天长地久。年轻的我们,在那样的年纪,究竟怎么做到了关闭心门而心静如水?
又是2月14,又是情人节,回想起这些与爱情无关的青春往事,心里充满淡淡的温暖。生命中那些美好的日子,那些一起走过的路,一起唱过的歌,一起喝过的酒,一起流过的泪,一起看过的流云,一起诉说的无奈,都在一个个平淡的日子里渐渐远去,化为了深深浅浅的回忆。再回首,只留一声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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