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又坐回到飞机上,同样的飞机同样的座位,但是换了机组人员。达美方给每人发了一封打印的致歉信表示歉意,但是能再次坐上飞机再次起飞已经千恩万谢,没人想要维权想要追究了。重新起飞后的机组服务和饮食供应比上一次差了许多。飞机广播解释是:本机组人员不是该航班的机组人员,路线业务都不熟悉,飞机上物资准备也仓促,给大家造成的不便敬请谅解。唉,谅解,只要能飞回去,什么都谅解!
本次航班在韩国首尔机场停留两个小时左右,这是中美韩默认的一种迂回战术:飞机在首尔停留的时候旅客不下飞机,换成韩国的机组人员。这样,飞机到中国之后,韩国的机组人员可以不落地中国,再飞回首尔,这样避免了美国机组人员落地中国隔离14天。因为全体旅客在韩国境内不下飞机,所以在韩国机场停留是“经停”而不是“转乘”,这样和中国境外回国人员防疫政策不冲突。唉,真是有什么样的政策就能想出什么样的对策,各有关部门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飞机在到达上海之前告诉全体乘客下飞机后将在上海浦东机场停留3-6个小时进行各方面的检测,其实所有坐在飞机上的人在登机前的日子里都做过各种各样的有关功课,都有心理准备,都在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
飞机终于在上海浦东机场停稳,有地面穿着防护服武装到牙齿的工作人员登上飞机,告诉大家都不要动,之后点名下机。当自己终于提着大包小裹吃力的走在用绳索和其它什么东西圈起来的专用通道上的时候,好像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内心深处不得不承认自己费尽千难万苦回到这块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上,是给国家增添麻烦了,这里并不欢迎你回来。
麻木中,各种扫码,各种表格,各种检测……已经记不得了,能记得的就是累、累、累!两次乘机坐了将近40个小时,两天两夜没怎么合眼,加上飞机上长期戴口罩的各种不适,口干的没有一点唾液,这就让在机场的核酸检测时备受痛苦,本来比较痛苦的鼻咽试子倒是能按常规做完,但是因为口太干口咽试子怎么也采不到样本,通的干呕多次都取不出东西,那位女医生很是奇怪,说你怎么能干成这样?我不想告诉她飞机上是怎样的坚持,怎样的做到少喝水少摘口罩少上厕所,我说这些,她能理解吗?她能给我哪怕稍微轻点吗?我忽然想到飞机上去世的那位老太太,她还好已经去了天堂,免去了继续受苦,不然,她那会挺过去了,这会还能挺过去吗?
总之半瓶水是挺过来了!半瓶水已经记不下来这段经历了,只知道忙乱中丢了眼镜,而从下飞机这一刻起半瓶水就与外界彻底隔绝,没有眼镜看不见手机上的字,而现在离了手机什么事都办不成,所以安定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解决眼镜问题。
经过各种折腾之后半瓶水乘坐的那辆专用救护车停在了一个貌似宾馆后面的一个非常狭窄的地方,老太太吃力的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拖着自己的28大箱子和两个背包,一步一挪的在多名全副武装只能看到眼睛的人的监视下往前蹭,半瓶水和自己的行李成了传染病毒而被人远离和嫌弃,没有人敢伸手触摸这些人的任何物品。但是,平时机场有行李车还可以坐电梯,这会不但没行李车,而且不能坐电梯,走的都是专用通道,一层一层上楼梯,虽然半瓶水的行李精简又精简,但是在外面住了这么久,一年四季的衣服和一些用习惯的物品舍不得全扔,怎么也想不到这么拖累,如果早知道这样……唉,世界上没有如果。
终于,艰难蹭到了分配的房间门口,领到了两个鸡蛋两块蛋糕,这会已经是午夜将近十二点了,半瓶水忽然意识到,将近十个小时滴水未进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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