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叮铃铃’的急促的呼喊,林霖夹着被子翻了个身,顺手把床边柜子上的红色闹钟砸到了出租屋的白墙上,虽然她朦胧着双眼,但还是准确无误的砸到了墙中央她和凌云的合照上,玻璃相框落到了地上,发出刺耳的悲鸣。
合照上,她笑得有点勉强和僵硬,也许是因为她从来就不擅长在镜头面前保持自然,也许是她担心自己的妆容不够漂亮配不上身边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但这些都掩藏不住她眼睛里闪闪发光的某些东西。她小心翼翼得挽着凌云的样子,让人想起了深林里紧紧贴着母鹿的小鹿,眼里满是对进入新环境的欣喜还有因为母鹿在身边而满溢出的安心感。
可这些现在都荡然无存了。
凌云已经回不来了,就像刚刚碎掉的玻璃相框。林霖揉乱自己的头发,紧皱着眉头坐了起来。这是第几次了?啊,已经第三次了,又要去重新买闹钟了,便利店的店员不会认为我有什么毛病吧,一周买了三个闹钟,那个相片丢掉吧,这样我还可以多睡一会儿。这样想着,她穿好了衣物,用精致的妆容完美得遮去了脸上的疲惫。
想凌云已经是每天的例行公事,他早饭吃没吃,是不是又赖床了,因为睡觉而翘起的头发记不记得梳下去。明明不久前,她还笑嘻嘻的用手指绕着他倔强的翘毛转圈圈呢,他的一切不完美都像是上帝为了给他增加可爱而设置的bug。
不知道我在他眼里有没有这样的bug呢。
她叹了口气,开始了挤地铁上班的生活。一切都变成了灰白色。天空也不似从前般湛蓝,花坛里花儿根本不是照片里加过滤镜的样子,它们东倒西歪,颜色鲜艳的不合时宜,配着恼人的蝉鸣和燥热的天气更让人感觉脑浆迸裂。
说到底凌云只是扮成云的棉花糖,他根本不能和她一起前行。那她是什么呢,她难道就能和他一起在林中小屋中像小妖精一样满足的活着吗?
林霖走下地铁走向公司的方向,她盯了一会儿便利店,想着下班的时候去买一个闹钟还有新的玻璃相框,等等?新的玻璃相框?那张照片应该被丢掉了,就在她起床的时候顺手丢进了垃圾桶,垃圾桶满了,她换了一个新的垃圾袋,那么那个旧的呢,那个满的垃圾袋呢?是忘了丢还是留在了出租屋里。
林霖开始心慌了,她没办法控制,她感觉站立都很困难,那可是唯一一张同框的照片啊。
所以又怎样呢……已经再也不会去见他了。为什么要留着自我满足一样的照片呢。我根本就不需要他,就像他从未需要我一样,我们的存在是否对彼此没有丝毫影响不是吗。过去无可留恋,来路才值得你去开拓不是吗。
这样想着的林霖快速跑回地铁站,搭了回家的地铁。现在的自己一定很狼狈,她想让自己不再想有的没的,转而观察地铁上的人来转移注意力,这是她的习惯。地铁上坐着一对相互依偎着睡去的男孩女孩,他们周围的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女孩长长的睫毛似乎在微微发着光,嘴角轻轻向上扬着。被握住的手掌,此时是什么感觉呢?
地铁尚未发动,林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不行啊,这可真的要扣工资了。林霖走出了地铁站,在路上迅速补了个妆,然后准时到达公司,坐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至于那张照片,并不在那个垃圾袋里,而是不知道消失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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