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发光的时光

​​      宋佳和汤唯都演过萧红，萧红的一生很短暂，坎坷又凄美。

      近来看了萧红的《呼兰河传》，大体也是她对幼时生活的一种念想。我想起上瑶村，在那里我渡过了一段捉泥鳅，摸泥巴的清亮的幼年时光，时间不长，却在记忆里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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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瑶村，位于南溪乡的一个偏远的小村落里，外婆年少的时候就被当做童养媳卖到了这个贫穷的山沟里。 被群山包围的大山里，坐落着大约只有20几户人家，大体上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嗷嗷待哺的小孩，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早已外出务工。

      村落的建筑是黄土墙和黑瓦，外公家小型的四合院里住了三户人，一家人丁兴旺，一家是独自一人的鳏夫，我们家占了院子的大半，但仅住了外公外婆两人。走出院门，是石头砌成的小路颠簸不平，走不到二十米，就能看见成片的梯田，一直蔓延到天际，一到秋天便是金黄灿烂，若是在秋天遇见台风，金黄的稻田在风中朝着同一个方向摇摆形成壮阔的水波，那真是叫人震惊的自然风光啊。院子背后倚靠着耸天的大石山，抬头仰望像是穿进了云层里。小时候外婆常说我是雷母打了雷，闪电劈开了石头，我就从石头里问世啦，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信以为真。

会发光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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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都不记得自己三岁的事，但至今，我还记得一些那个年龄的片段。那时，太公健在，外公外婆也年轻的能够在大山里来回走好几公里。某次在离院子不远的小径，太公抱着我，突然被石头绊倒，两个人人仰马翻，画面里是没有尽头的石子路，我的哭声伴着太公对着空旷田间呼叫外公的名字的叫声，声音传到了边际又回荡而来，我还记得摔跤的位置，我还记得那块令我们摔跤的石头。后来，外婆告诉我，那一跤，我把舌头给咬掉了一整块肉，满嘴满脸的血吓的太公像的小孩似得，慌张的找他们，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担心我会因此而成为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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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那里再有的记忆便是读学前班的几个暑假，我回到那里看外公外婆。那里的夏天，即清凉又燥热。

      大中午聒噪的，让人昏昏欲睡，那个时间点，没有人会下地做农活，大家都躲在院子里休憩。一片寂静。院子里是格外阴凉的，太阳热烈的从瓦缝里落筛下来，点点撒在地上，像明亮的灯；休憩的房间更是阴暗，从室外走进来，眼睛总是一时无法适应当下黑暗，没有风声，没有知了声，却能听见一滴滴的山泉滴到水缸里的声音，连声音都觉得清凉。一觉睡醒，总是满身粘稠稠的，但确是十分的精神舒爽。然后花也开了，也像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在天上逛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

      院子里有一颗葡萄树，每到夏天便疯狂生长着，藤子绕满了整片墙，在成片的黄土墙堆，漫出一边绿色，格外的有生机。还没等得及葡萄熟透，我便在矮墙里上窜下窜，引得满身被虫子咬过的红痕，外婆用茶叶在嘴里嚼碎混着盐巴往伤口涂抹，像神药似得，一会儿就消肿啦。紫黑的葡萄熟透后掉落在墙边，砸出一地汁水，这便是蚂蚁的盛世，成群的蚁队整齐在墙边急速的奔跑，远远看去，只能看到几十条的黑线。也引来了各样的小鸟，燕子或麻雀或其他不知名的。

会发光的时光

      那里的夏天总是平白无故下一会的雷雨。雷雨前总是青天白日，一片寂静下会突然引来知了齐聚的鸣唱，接着是成千只大大小小的蜻蜓在空中盘旋，翅膀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闪耀，蚂蚁急着搬家，鸟儿急着归巢。轰隆的一声雷响，大地都震动了，大粒大粒的雨滴齐刷刷的迎来，哒哒哒的像似下石子似得，敲打着。田地里的人们，不慌不忙的穿上蓑衣戴上斗笠，依旧在农田里劳作，因为他们知道这雨来得急，走的也是快的。雷雨过后，是一股清晰的泥土混着青草的味道。长长的起色彩虹在山间高挂，运气好时，还能看见双桥彩虹，我这二十几载的彩虹，都是在那里见到过吧。

    茶叶，是那里每家每户的一个谋生手段。那里的海拔高，属于高山茶。成片成片的茶田绕满整个山坡，墨绿的老叶上钻出嫩绿的新叶，每个人都是头戴斗笠，肩挂簸箕，把嫩绿的新叶采摘，剩下老叶。他们的采摘的速度总是很快。我总是从这个茶田跳到那个茶田，兴起就帮着采摘，累了就逗逗蝴蝶，摘几多野花，或者躺着茶树下自言自语的玩耍，偶尔运气好，还能找到鸟窝，里面藏着光秃秃的，不长毛的幼鸟。最有趣的是听外公讲故事，比如包拯断案，观音成仙，八仙过海...，这些人物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我总是缠着他，一个接一个，外公的故事精彩、古怪、悬疑却从来不重复。 

      那里的暑假是很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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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外公外婆也不住那了，搬到县城里，但他们偶尔还会回去处理农田出租的事，再后来台风桑美把那座四合院也吹倒了，因为常年没有人住，没有去修筑，也就再也没有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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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现在那里只剩下二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