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石锅拌饭,一杯大麦茶,听着餐厅里放着《成都》,因为不是周末,餐厅里人不是很多,相对安静一些,越安静的环境越容易想起身边发生的事……
燕子是个干练的女人,高中毕业就不读了,原因是以前学校有个小混混,总骚扰她,天天骑个“大赛”,(我们那里管山地车,公路自行车的统称)整天游手好闲,写情书、传字条、放学堵门、为了躲避他特意央求家里给转了学,要知道燕子小时候爸爸出去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跑路了,留下她娘俩,好在燕子她妈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这点燕子随她妈,打跑了去他家砸东西的催债鬼们,又向亲戚朋友借了钱还上了,赶上当时国家粮库部门买断下岗的时候,还债后留下那部分钱开了个种子站,因为业务熟练的关系,周围十里八村的人都开着三轮子来她家买种子,大富大贵谈不上,但维持娘俩的生计不成问题,燕子家花了2000块转了所离家更远的学校,(原来的学校离的倒是近,但有人骚扰),当时2000块是一个比较大的一笔支出了,我记得当时我一个月的中午伙食费是100块,是学校正门对面的小餐馆,比较像现在的代理家长,中午去里面吃四个人一桌,两个菜一个汤,米饭管够,好多家长都给孩子订,燕子以为转了学就解脱了,没想到那个小混混还是个痴情的种,追到了她新的学校,并且每天更方便了来回接送燕子上下学,路上的时间更久了,燕子快崩溃了,可偏偏这个小混混除了接送她上下学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也没有拒绝,生气的理由……而且初三开始上晚自习了,晚自习8点结束,因为刚转校,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一起的朋友,晚上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心里慌慌的,有他跟着也算有个伴,何况他真的是风雨无阻,也不知道他怎么逃避不上晚自习的,每天都是早早来到大门口等她,直到有一天,晚上两个人一前一后,不慌不忙的骑着车,十字路口的地方有四五个黑影,那个时候路灯远没有现在这么普及,截住了她们的去路,直到近前燕子才看清,是自己现在学校一个年级的小混混,燕子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办,跟着后面的混混快速从后面插过来挡在她前面,沉声说了句,我是北山初中的大成,MLGB的这是我马子,你们想干JM?回头跟燕子说,你骑车先走,燕子吓得哆哆嗦嗦的骑上车绕开往前走了,燕子不敢回头,脑袋一片空白,没多久后面好像有人追了上来,吓得燕子想快蹬,结果没踩稳蹬空了,好忙下来用一条腿撑住,回头一看,松了口气,是他……大成,以前学校里的人都叫他大成哥,大成看她停下来,快蹬了两步,一下子窜到她面前,燕子看了看他,问你没事吧,大成憨笑到,那几个小崽子还不好打发,以后谁再找你麻烦你直接提我就好使,边说边往地上吐了一口,燕子很不喜欢这种流氓气质,所以眼睛随意往地上瞟了一眼,借着昏暗的灯光燕子看到他吐在地上的不是唾沫,而是一口血,红色的,燕子抬头看了看大成,这是燕子第一次正脸看着大成,大成有这不自然的稍稍转了一下脸,擤了一下鼻涕,燕子看见随着他擤鼻涕的同事,大成眉毛的位置鼓了一下,大成自己毫无察觉,又擤了一下,眉毛跟着又鼓了一下,燕子害怕了,说还是去诊所看看吧,大成这时候才有所察觉,摸了摸鼓起的包,说,多大点事,没事,那啥,离你家也不远了,我走了啊,说完蹬着他的“大赛”潇洒的走了……
后来好多天大成都没来接燕子,燕子害怕遇到同年级那个小混混,可是那小混混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连着几日放学燕子都战战兢兢的骑着车,飞也似的蹬着,快到家时才停下来,往后面望了望,没人……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说不上那种感觉,后来长大了燕子知道那种感觉有个词,叫“失落”……
与其提心吊胆不如干脆不上晚自习了,有些家离学校较远的同学也陆续不来上晚自习了,燕子也是如此,就这样一个人上下学,有一天放学路上,燕子听到斜后方有人叫她,她停下车转头看了看,是原来学校的同班同学小慧,俩人以前关系很好,于是肩并肩热聊起来,燕子想起了大成,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拐弯抹角抹角拐弯的打听,小慧惊讶的说,原来你不知道啊?咱学校的大成哥,说是女朋友在四中,有一天晚上放学被截了,大成哥和他们打了起来,结下梁子了,后来他们一群人来找大成哥,两个学校的人在学校旁边的小区打了起来,后来警察都来了,可轰动了,这还不算完,他们被双方家长保释出来以后,四中那个混混指着大成哥的鼻子说,你马子就在我们学校,你有能耐一直跟着,我在四中等着你,说完被家长拉走了,大成哥可能是担心那个混混真的对他女朋友不利,在街边买了半米多长的大砍刀,外面裹着校服单枪匹马去四中了结此事了……说着小慧突然停下了,燕子焦急的问,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小慧说,后来的事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大成哥拎着大砍刀,面对四中十多个小混混,一顿挥舞,把四中那些小混混吓完了,那些小混混也就动动嘴皮子厉害,毕竟也只是学生哪见过这阵仗,再后来警察把大成哥带走了……燕子拽着小慧,一脸焦急的样子,眼泪在眼睛里打转,问到,现在……大成……怎么样了?小慧说,听说被劳教一年,幸亏刀没开刃,没正经伤到人……小慧自己看了看燕子说到,哎我想起来了,之前大成哥不是一直追你么?后来你转学了,…四中,…额,大成哥的女友该不会是你吧……燕子的脸腾一下红了,嘴里支支吾吾不知道说这什么,骑上车,任凭小慧在后面怎么喊,燕子只是拼命地往前骑……
(ps:我这种新手好像特别容易跑偏呢?刚才在餐厅吃饭时开的头,这个时候都到家洗完漱,准备睡觉了,怎么赶脚还没扣题呢?怪不得编辑大大不给通过^O^)
后来……还是别跑题了,我又不是在写小说,只是在说一个故事,描述一下主题中的一个人物而已,我直接说吧,燕子结婚了,新郎就是大成,伴娘是小慧,看似是个大圆满的结局,可我还没扣题呢,^O^还是得啰嗦几句……
大成劳教出来后,也没法念书了,索性脱了关系去部队当了兵,燕子这人聪明机灵,可可就是爱认死理儿,因为大成的事情,也没心思认真学习了,高中没念完也辍学了,没考大学,跟着母亲一起经营种子站,大成当兵归来开起了出租,俩人在一次同学聚会上相遇,后来自然就在一起了……直到俩人结婚生子。
故事还没完,大成最近很苦恼,女儿六岁了快到了上学的年纪,现在的孩子,钢琴,舞蹈,表演,什么的各种培训班,还要补习奥数,外语神马的,经济压力越来越大,大成已经不干出租了,小县城的出租比马路上的人还多,根本挣不了几个钱,大成靠着闯劲,和部队本就是汽车兵的本领,开起了大货,专门往南方跑,刚开始是给人当司机打工,后来攒点钱又借了点自己买了辆大翻斗,常年在外面跑,几个月不回家,燕子看大成太辛苦,可又帮不上什么忙,确实,高中文凭,现在找工作太难了,只能是饭馆服务员或是超市收银,但干不长久原因是没人接送孩子,给孩子做饭,更谈不上辅导孩子了……这个时候出现个燕子的远房亲戚,燕子管叫三舅的人出现了,脑袋有些谢顶了,发际线位置从侧面勉强剩一绺头发,不晓得是发胶还是头油抿在脑门上方,只要风吹过来,这一缕头发就独自在风中凌乱了,燕子的这个三舅在小城边上的新工业区当个什么主任,说是可以给燕子介绍个坐办公室,早八晚五的工作,燕子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在外出车的大成,大成在电话里直拍大腿说遇到贵人了,于是俩人拎着大包小裹的礼物去了三舅家,两家算是正式走动起来,还别说,这个三舅真办事,不久就传来好消息,说有个厂子有位置,人事处的闲缺,说白了就是当个文员,比较清闲,小两口特别高兴,特别是燕子,虽说没上过大学,但这工作好多大学生都争着抢着去呢……燕子开开心心的去了,可是有一点不足就是新区相对于燕子家有点远,没有车不是很方便,但三舅仿佛真的热心肠主动担负起顺风车司机的角色,刚开始燕子一脸的不好意思,人家那么大个官怎么能给自己当司机呢,可三舅满心不在意,想让大成接又指不上,于是只能这样了……
后来,再后来,我不说了……^O^我只陈述一下现状,现在的燕子变得特别的时髦,以前只穿商场特价和淘宝衣服的人,如今穿起了貂,开起了几十万的小车,而且现在周围亲戚朋友同学有事找她,好多都可以办成,好像她一下子在好多部门里都有熟人,所有人见到她都夸她能干,厉害,刚开始燕子还会羞涩的推托两句,说这没啥,就是干的久了,方方面面认识些人,交了些朋友之类的话,到后来干脆什么也不说,心安理得的接受的……可大成好像很难受似的,心里不是滋味,有时候想说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从兜里掏出颗烟,独自躲在角落里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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