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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时,我对相处18年的同事恋恋不舍……

退休时,我对相处18年的同事恋恋不舍……

作者: 打工者的小窝 | 来源:发表于2022-09-20 19:09 被阅读0次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我在Pansy工作18年,今天正式退休了。退休前,我对在Pansy遇到的所有同事恋恋不舍。

    我在退休前,眼晴老花,看不到细处,常会向我的隔壁邻居求助,线看不到穿了,就喊旁边的李彩霞帮忙,每次她都乐孜孜的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帮忙而不怕耽误自己的产量。

    有时候做底缝,我看不清楚我做出来的是几毫米的,然后就举起来给旁边的姐妹看:这男人几毫米啊,她们会在百忙中抬头看一眼,然后告诉我答案,我就根据她们的答案然后做适当调,然后才敢放心大胆地往下做。

    我原来从其它班刚到新班时,对于产量A、B、C的具体标准也不大懂,就按照正常去做,没有目标,以致于在奖金上会蒙受损失,后来,也是我的这些邻居们耐心地告诉我如何计算ABCD不同的目标产量,让我干活有了目标有了奔头。

    我从初中毕业就开始进厂打工,曾经在好几个厂上过班,但从没有像在华顶的同事让我留念,团结友爱,相互照应,返是流淌在方士一位华顶人的基因。我想起2014年秋天我在日本研修时的一件事。

    那年秋天的一个周末,工场长照例带我们到海边去玩,由于回来比较晚,我受凉感冒了,感冒的所有症状像海水一样向我扑来,我先是流鼻涕发烧,连吃几天从家里带去的快克都没见效,后来又咳嗽,越来越严重。

    每星期都来替我们买菜的日语老师后来又把我带到医院去,开了不少药。日本同事看望,问候,买点东西去看看你。特别让我感动的是和我同去日本的几位姐妹,她们不仅在生活上细心地照顾我,有时把我吃药的开水都端到了床头,由于我们几个人整天吃住在一起,不幸的是,她们几个人都被我过上感冒了,只不过比较轻,没有我那么重,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有怨言。这让我非常过意不去,多少年过去了仍然忘不了这事。

    在日本一年,我们六位从淮安同去日本研修的姐妹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有时,我晚上正在做事时,突然会想到家中的小孩,没人做饭给他吃,眼泪就下来了。其他姐妹见状,就会跑过来安慰几句,一起说说讲讲把话题岔开,也有孩子小的姐妹陪我一起掉泪,没一会儿,也就不想家了。

    那时,微信刚开始兴起,还远未普及。我们在日本与家中联系还是依靠在宿舍里唯一的电脑上登录QQ,和家里人聊天。一开始,我不会用电脑,更没使用过QQ,觉得电脑太复杂太神秘,不愿去触碰,每次只是好奇地看其它姐妹在电脑上和家里人聊得热火朝天,后来,一位姐妹硬拉我坐在电脑床前,手把手地教我如何操作,当我笨拙地在显示屏上敲出“你好”两个字时,一个新的生活方式在我面前打开了,我从此开始与老公和儿子在电脑上“书信往来”。

    每个星期,那位漂亮的日语老师都会来给我们上课,顺便带我们去买菜。和我们中国相比,日本的蔬菜水果是出奇的贵。我们也曾尝试过在宿舍周边的山上开荒种菜,有一次,我们到地里去拔草挖地,没多久就听一声尖叫,大家循声望去,只是一窝“小蛇”蜗居在里,后来有胆大的姐妹上前察看,才发现虚惊一场:原来那是又粗又长的蚯蚓,比我们在家里见过的大十几倍。

    可是我们的努力并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收获,那一年山上的小鹿特别多,夜里经常组团来偷吃我们种的蔬菜,许多蔬菜刚冒新芽就被它们收割了。我们的日本机工班长体谅我们出门在外的不易,经常自掏腰包买些蔬菜、鸡蛋、西瓜送给我们吃。宿舍周围的日本老百姓对我们也不错。有一次,我和黄萍到宿舍近的一个小店里买东西,那位开小店的老奶奶硬塞给我们一大袋硬柿子,给钱也不要。

    中国的女人会过日子,无论什么样的日子都能过成好日子,我们中午在厂里吃工作餐,早晚饭自己做,我们两个人一组做饭,无论做什么大家都吃得香,没有人挑剔。星期天我们就忙着蒸馒头、蒸包子,我们喜欢那种热气腾腾的生活。我们都是有备而来,发酵粉是从家里带过去的,包子馅也是从家里带过去的干豆角。

    在我们六个人中,蒋亚平大姐做面食最拿手,我们其它几个人几乎不会做。蒋亚萍大姐先是示范给我们看,然后就我们做她站在一旁教,从和面到投放发酵粉,然后放在一边让它“醒”,醒过来后再放点碱让面不粘手……我们慢慢学会了多少年也没学会的生活技能。我们几个人在日本养得白白胖胖的,也有这些面食的功劳。

    在日本一年,日本同事对我们也很好,你需要什么帮助,他们眼一描就会心领神会,然后小跑着去拿给你。我们晚上做外加工,他们都主动把一筐一筐的鞋材送到我们宿舍。

    在日本一年,我们从没看过人家吵闹,就连大声说话的都少,我们知道,这是日本人的习惯,在大阪学习时,日语老师就教我们在公共场所不能大声喧哗。

    到了工厂,我们发现工厂也是这样,大家都在安静地做事,工作场所仿佛变成了一个安静的课堂,如果有谁大声讲话,其它人就会被吓一大跳。

    说实话,这样的氛围我们一开始是不适应的。我们在家讲话比较随性,说话声音想大就大,想小就小,完全没有约束,就是那种自自然然的从体内发出的声音。我们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但是到了日本,这种大嗓门就变成了一种噪音。我和黄萍平时说话声音大,我们讲话时都是把发出的声音捏着,调小到别人可以接受的程度,有时,我们的大嗓门脱口而出,刚爆出第一个字时,和我们同去的几位姐妹,只要有一个人在家,就会赶忙吁一声摆手制止。

    环境造就人,可能也是真的。一个人好坏与环境有关。回来,我从日本来家,我们班人都说我变化蛮大的,变温柔了。我没出去声音也大,在日本声音小习惯了,到家再看她们大喊大叫的,我白得白得望,不一样,感觉自己又到了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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