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方绪
曾几何时,家乡村落居南有一块池塘,四周芦苇遍地,芦花满眼。塘边有一株古柳,已有百年树龄,树冠撑将开来,遮住了半边天。树身斜斜伸至水面,千丝万缕宛若珠帘般的嫩绿柳枝,轻轻抚摩着一池春水,那无限延伸的柳条,一如呵护着他形影不离的恋人,每逢夏日,为她遮阳蔽日。在古柳的余荫下,三两村姑聚在树下,不时传来阵阵的欢声笑语和捣衣之声。
池塘中央水深至颈,游鱼可数,到了暑假,我常常引领着小伙伴们下水捉鱼,比赛游泳。到了黄昏,虽然冷得哆嗦,但兴致兀自未减,临上岸,沿着池塘边的浅滩,飞步狂奔,所到之处,惊得鱼儿泼喇喇在水面翻腾跳跃,水花四溅,鱼儿落水之声,此起彼伏。夕阳余晖映照之下,波光粼粼,闪耀在每一个人明亮的脸庞上。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池塘边来了一群村民,用利斧将那株百年古柳砍伐而去,至此除了池边东一堆西一簇的枯黄的野草,再也听不到昔日柳荫树下的捣衣声。光秃秃的一小半截树身,裸露在外,倍显萧索。过不多久,那一池春水亦渐干涸,在六月骄阳似火的炙烤下,池水终于化成一片泥潭,水分蒸干之后,出现无数道裂缝,最后连周边的小草芦苇也干枯而死,彻底沦为一块贫瘠之地,无复当初池柳依依,游鱼可数的景象。
故乡的鱼塘池边的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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