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花志果(白话本)
〔清〕汪道鼎 著 鹫峰樵者 译
夫仁妇义保冰清 母子团圆仗大恩
如此阴功天报厚 与君乡会两科名
山阴县徐上舍(道台府中之高级官员之称谓),在苏州任典总,每三年回家省母一次。有一年回家看望母亲,因本人年已四十,还没有儿子,打算娶妾。
恰好邻里有位读书人早死,留下妻子和一子一女,才几岁,家境比较富有。读书人的弟弟某乙是个无赖,因赌博输光了家产,和老婆商量,要把嫂子赶走,霸占哥哥的家产。就先找机会把嫂子的一儿一女诱骗出去,卖掉了。嫂子心里明白,这是某乙所干,又拿他没办法,只有终日号哭,求早死以了此苦。
某乙的妻子听邻居老婆婆说徐上舍要娶妾,她就托付老婆婆把嫂子说给徐。上舍夫妇听了之后很高兴,同意了。正值清明,嫂子要去给亡夫扫墓。乙就要媒人去和上舍约定当日前去相亲。上舍看了人很满意,就拿出百两银子作为聘礼,择定了吉日准备迎娶过门。此时嫂子完全蒙在鼓里。
到了迎娶日,乙夫妇让媒婆假装说他丢失的儿子找到了,但必须嫂子亲自前去认领。就把她诳骗出门,上了轿。径直抬到了上舍家,进了门,入了正厅,一时鼓乐齐响。
上舍妻子张氏,亲自上前揭开轿帘,扶嫂子出来,见她身穿青衣,生气地对媒婆说:“为什么不给新姨娘换吉服?”嫂子这时正想与主人行礼,听她这么说,十分惊讶,问媒婆:“我儿在哪里?这位夫人是谁?”媒婆悄声说:“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啊,你家小郎已把你聘给这家作小房了!主人姓徐,刚才是大娘子。请你快点换上吉服拜天地吧!这家主人夫妇都是忠厚善良之人,比在你家朝夕受小郎的欺侮凌辱,不是好到天上去了么!”嫂子听说之后,一时呆若木鸡,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双泪长流,呜咽悲泣了好久,突然奋身向阶墀撞去。
张氏急叫婢媪把她扶抱住,叱责媒婆说:“这么重大的事,怎么能强迫人家,不让她本人预先知道呢!”徐上舍听到鼓乐之声出来相见,看到此景此情,知道她是位贞节之妇,急忙对妻子说:“快把香烛撤去,请她到里屋,另想办法吧!我徐某宁可无子!强逼寡妇作妾,绝对不能这样做!”嫂子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稍稍安定了点!
张氏把她请进自己的房里,详细询问了她的家世,有无子女等。她一一都说了,张氏也为她慨叹了一番,说:“现在弄到这步田地,该怎么办才好啊?”嫂子哭着说:“这都是禽兽不如的小叔子黑着良心干的。既然弄成这样,生死好坏,就听夫人定夺了!如能保全名节去见九泉之下的丈夫,我愿意作婢奴来报答你们的大德!”张氏也十分同情她,出来告诉了徐上舍。
徐也很怜悯,就问她丈夫的姓氏,一听之后惊讶说:“是做官的后人呀!”便想送她回家,张氏说:“不行。这种犹如禽兽的小叔,再和他住在一起,还会把她置之于死路!”上舍想了很久,找不出妥善办法,就去向母亲禀告。
母亲说:“我儿能做这样盛德之事,还怕将来会没有儿子吗!她既然不能回去,不如我把他认作义女,和我同住,这样既保全了她的名节操守,又能避了嫌疑。你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她在我身边还能陪伴我们婆媳俩解闷,一举三得。你看如何?”徐公说:“娘说得很对!”告诉张氏去把这意思转告嫂子,她高兴地同意了。
当下就撤去花烛婚宴,改为汤饼会(儿子满月或收养义子举办的宴会)。嫂子拜认了干娘,又以兄嫂之礼拜见徐上舍夫妇。夫妇也认她作义妹。她本性婉谦柔顺,很得母亲心喜,又代嫂操持劳作,只是时时想念自己的亲骨肉。太夫人嘱咐上舍留意查访其子女的下落。
有一天,徐公偶然出城,路过土地祠。祠中一老僧素来就与徐上舍人熟悉,请他进庙坐一坐。有一个小沙弥,大约七八岁,端茶上来。徐公细看这孩子,见他长得秀雅,有些像他的干妹,心中一动,问老僧:“你从哪里得到这位高徒?”
老僧感慨地说:“说来话长。他的祖父和父亲,老僧都认识。他祖父去世,父亲也接着离世了。他叔叔沈湎于赌博,把他骗出来,准备卖给戏班子。老僧见了,心中恻然,就化了十两银子买了回来。听说他母亲还在,打算送回去,又怕再被他叔叔卖了,所以就拖延着,等以后看情况再说。”
徐公惊讶地说:“这么说来,是我外甥了。他娘自从失去他不到半月,又失掉了女儿,伤心难过得了病,成天想寻死。老师父能发慈悲,把儿子还我,我以双倍价偿还。”
僧说:“这正是老僧的本愿!这孩子非常聪明,将来必成大器。希望施主好好训教。但是千万不要让他叔叔知道,不然就辜负了老僧这一点婆心了!”他就让小沙弥随上舍徐公一起回去。
徐公领着外甥回到家,直接来到母亲的屋里,喊义妹过来,让她看这小沙弥是谁。义妹一见就哭着说:“这不是我儿子吗!兄长从哪里找到的?”小沙弥对着母亲端详了一阵,一下子扑到母亲怀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母子相抱哭作一团。徐公母亲正在张氏房里,婆媳俩听到哭声,一起过来。义妹领着儿子向他们一一叩头,说:“如果没有外祖母和舅父舅母,我母子哪得重逢啊!我儿长大以后,不要忘了他们的大恩大德啊!”徐公笑着说:“这是城外土地庙老僧的恩德,不然外甥就被卖到戏班子里去了!”接着就把老僧的话叙说一遍,大家都无不切齿痛恨那个不仁不义的叔叔。
第二天,徐公带了二十两银子去土地庙向老僧致谢,已不知他的去向。庙里的制香工人,递给徐公一封信,说:“师父临走时,留下让我交给施主的。”徐公拆开一看,是外甥的卖身契,在契约背后写有六句话:“震男兑女,一气相生。厥有弱息,在彼林中。山湄水溪,松柏森森。”
徐公读后感到诧异,香工说:“师父让我转告施主,从这里往东南二里多地,快去查,可以找到小女儿的下落。带来的二十两银子,就作她的赎身费,庙里不需要这东西!”徐公沿着所说的方向找去,走了约二里左右,果然有一座土山挡路。沿着山脚往南走了一会儿,见有一条大溪岸边松柏成行,林中有几间瓦房,门半掩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孩站在那里。
徐公仔细瞧了瞧,相貌极像义妹,但又无法完全肯定。忽然一位老翁拄着拐杖走出房来。徐公上前打了一躬问:“老先生尊姓?”回答说:“姓林,客人前来有何贵干?”徐公说;“刚才见到一桩异事,所以冒昧向你请教。”老翁说:“什么事?”徐公指着幼女说:“ 这小女儿是我外甥女,怎么到了这里呢?”老翁有些惊诧,愕然良久才说:“既然是先生的外甥女,为什么要卖给人家作婢女呢?”徐公告诉他是被人骗卖的,请准许用双倍价赎回去。老翁不答应,说:“这女儿并不认你是她舅,你怎么能冒认呢!”
徐公无法驳倒老翁的说法,想先回去告诉义妹再来,又怕中途生出变故,想来想去没有好办法,正在无奈之际,忽然一位年轻人从里面走出来,正是徐公在苏州的老相识,见了徐公就说:“先生几时回府的?是从哪儿来的?”徐公把原因告诉他。
青年人指着老翁说:“他就是我父亲。”又对老翁说:“这位先生就是儿所提到的那位乐于助人之急的徐上舍啊!”老翁惊喜,放下拐杖向徐公行礼,请上舍进屋,殷勤招待。徐公又提起赎女的事,父子两人一口答应。青年走进里屋,拉着小女和卖身契出来,交给徐公。徐公见契约上署着她叔的姓名,和老僧那份契约一样。徐公就拿出银子说:“一半用来赎外甥女,一半用来为老先生祝寿!”父子两人坚持不收,徐公不同意,说:“你们允许我赎回外甥女,已深感你们厚重的情谊了,若不收下赎金,我心怎么能安呢!”把银子放在桌上,就领着小女回到了家里。
一家人高兴得难以言说。徐公又为外甥聘请老师训读。孩子十分聪明,每天能读会几十行。
徐母意外得到一个女伴,朝夕嘘问寒暖,又见这对小孙孙聪慧秀丽讨人喜欢,十分高兴;而张氏既贤淑又柔顺,没有丝毫作脸作色的嫉妒心情。见此情景,徐公甚觉宽慰,就决定动身去苏州。
渡过钱塘江来到杭州,准备取道嘉兴,船行至西水驿靠岸过夜。睡梦中见一老一少两位读书人,登船前来拜见,感谢说:“承蒙先生保全我内人的贞节,让她母子女团圆。我父子已向天帝上疏陈请,给先生以高科和贵子。先生宜急速返回杭州参加乡试,天榜已定,先生将中高魁,不要再去苏州了。”徐上舍笑着说;“要想中举,必须学作时文,我生平根本不知时文是什么东西,怎能考中!”老者说:“这事不难。明天中午,请先生停船等在这里,会有一个卖旧书的人经过,先生就把这些旧书买下。其中有二册手写稿本,都是我平生所作,今年科考的诗文题目都在里面了,不必担心会交白卷。”徐公醒来,感到诧异。
天亮,船工准备解缆启航,忽然起了大风,只好等待。徐公无聊,站在船头眺望,到了日当中天时,果然有一人拿了十几本旧书,叫嚷着出售。徐公想起梦中之事,就花了百文钱买了下来,果有抄本二册,读了一下,似乎就是所谓的时文体,书末都是五言律诗。心中暗想,梦竟然应验了,应该先把这些文章记熟,不如掉转船头回杭州去。忽然又自我嘲笑说:“世上哪有不读书而能考中举人的事,别招人戏弄了!何况乡试二场三场须写经文笔论,这两册之中未必都有,怎么能坚持到终场呢?”于是决定待风停息后,仍去苏州。
主意刚一拿定,忽然觉得浑身困倦,就坐在椅子里打起盹来。恍惚中见两位书生又来了,说:“先生为什么多疑?!如果担心写不出经文策论,在水驿西边有一旧书店,那里有两本书,东边第一本就是经文,两头第三四本就是策论,今年的题目就完备了,连录遗策也都有了。请快去买回来,不要自误了!”那少年书生拍了拍徐公的肩膀说:“请先生不要自误!明年的会试题,也都在里面了!”徐公醒后,更加觉得奇异,就照梦中所言向水驿的西边走去,果然找到了所谓经策的书,买了回来,一路走一路想,心中更加拿不定主意,没法下决心。
当时已是七月份,正是暑热酷盛,终日汗水涔涔,无法入睡,就随手翻阅买来的旧书,看到一本描写考场果报的故事集。其中有说到科考交白卷而中举的事,心有所动,想:“我真能像梦中所说的那样,类似这则故事吗?”但又不敢断然相信,思前想后,困倦已极,就睡着了。
刚一入梦,那两位书生又来了,吓唬他说:“先生如果还不相信我们,那就只有请先生的父亲来了!”话音刚落,就见他父亲,徐公起身迎接。他父亲生气地用眼睛瞪着他,说:“冥间极其重视科名!我恨生前没有教你读书。今天仰仗他们父子两人的诚心之力,又幸蒙天帝赐你科名。现成的举人、进士你不要,你这不肖子想要做什么?!”徐公害怕了,说:“儿马上回杭州,不敢再胡思乱想了!”父亲说:“这样才对!”就指着老者说:“他是你义妹的公公,这位青年是她丈夫!”徐上舍才明白过来,还想说什么,父亲打断他的话,说:“你好自为之,让你父亲也得个封诰,在九泉之下也光彩荣耀一番!”伸手一推,徐公醒了。
等到天亮,就命船家掉头返回杭州。到了杭州,在西湖边找一家客店,住了下来。又请门房管帐先生把有关文章抄写出来。没过几天,抄好送来了。他就带着这些文章进了考场,所出考题果然都在里面,于是照着抄写一遍交了卷,竟然获得前几名。到了第三场,题目都对。全部考试完了,他仍留在客店等待发榜,结果真中了举人。他参加了上赐的鹿鸣宴后,动身回家。
到了家门口,听到妻子正在和报子(送考中喜报的差役)争吵,她说:“我家男人在苏州当典总,怎么会去杭州参加乡试哩!哪里来你们这些骗子,想来诱骗人家钱财!”报子一听哗然,七嘴八舌说:“我们亲眼见到你家新贵人,在至公堂簪金花领受上赐宴会。你咋说出这种话来!莫非想赖掉我们的报喜钱不成!”正在吵吵嚷嚷不可开交之时,徐上舍忽然来到,报子一见就说:“这不是那位新贵人嘛!”张氏见了问:“怎么突然回来啦?”徐公笑着说:“先把报子打发了,再告诉你!”,于是拿出银子重赏了报子,转身来到母亲房里拜见母亲,一家团圆。
徐公向全家老少,一一叙述了如何去应试及怎样中举的详细经过之后,对义妹又仔细地描述了梦中所见一老一少两生的外貌,义妹流着泪说:“确是我公公和丈夫!”张氏搭话说:“夫君可知道天道是近还是远?”徐公问:“什么事?”义妹说:“那个不是东西的小叔,知道兄去苏州后,就借宗祀之事,上门来要我这一儿一女,胡搅蛮缠了多次。一天他夫妇俩又一起来,还未进门,忽然雷电交作,两人被追到市中心,面对面跪在地上,浑身烧成黑炭一样,死了!”徐公也感慨叹息,称奇不已,问:“那么房屋财产怎么样了?”都说不知道。
第二天,徐公前去拜见县令,详细述说了义妹之节烈和她母子女被小叔拐骗欺侮的经过,并请求县令为她清理家财,县令答应了。当时还有田产几十亩和住房被族里人占据着,经清理之后,归还了义妹。
第二年,徐公又去省城参加会试,竟然联捷,被任命为知县。他妻子张氏也接连生了五个儿子,个个都很有出息,长大后全部登科。徐的外甥在廿岁时也联捷考中进士。两家联姻不绝,至今仍是山阴县的望族。
坐花主人说:“若说不懂科考写文制艺的人想在考场竞争中获胜,按理实是绝无可能的。但是这样的事却竟然发生了,这难道不是胸襟宏大做出了超出常情的善事的人,才能意外获得的善报吗!若能做到夫贤妻不妒,终必获得大有出息的儿子光耀门庭。苦守贞节之母,亦有幸获得皇上颁赐的凤诰。那禽心兽行的一对夫妇,突然遭到雷殛(ji),相对而跪,死在大街之上,这个中的惩恶扬善,就道理而言,的确应该!然而,那位成全别人的子嗣而又拒不受酬金的老僧,其高尚的品德,又超出得太远了!”
【后记:在《坐花志果》一书中记载了很多这样因为福德大故而中举的事,在古代科举是学子飞黄腾达的最大的途径,是选拔人才的主要途径,这和我们今天的高考何其类似,最近正值高考,由此就想到了现在的学子的未来。徐公之所以能中举能兴旺家族,是因为保全了她人的贞洁,找回她人骨肉,做的都是大善事,所以好人自有好报,只不过在古代,是通过中举的方式让他获得权势,通过给他孝子贤孙的方式让让他家道兴旺,如果对他来说还有别的方式,也许是让他做生意发财等等,在《坐花志果》中记载的积德后来感得家财万贯的也有很多,而现在的学子们为了有一份好的前途,有幸福的未来,从小学开始辗转补习班,吃得苦中苦,但却不一定能为成为人上人,更有甚者因为不堪压力而自杀者众多。
image.png即便走过独木桥考得大学,又有几人能逞心如意获得幸福,很多人继续面临新的痛苦与不如意,这也都是因为不知道快乐从何而来的道理导致的,快乐从福报中来,福报从善行中来,善行从善良的人心中来,所以要想让子女有一个幸福的未来,除了为高考做准备,更要为他们积福,而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除了替他们积福,培养子女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还要担心子女未来的幸福吗?就像徐公的母亲所说,我儿能做这样盛德之事还怕将来没有子嗣吗?真的培养孩子的善心,还怕他将来不幸福吗?
image.png但现在有些为人父母的自己就不相信善恶业果之报,自己不正直善良又如何感召子女正直善良?仅仅抓住成绩定胜负这也是可笑的,你有福,做什么都能赚钱,都能顺心,你没有福,即便成了高考状元,很多也就没有然后了。更有父母为了自己的面子,逼迫孩子学习,最羡慕的就是学霸的父母,实在有些欠缺儿女心,虽高呼口号是为孩子好,但却做杀鸡取卵之事,等到失去了孩子,才知道后悔,成绩不好难道就不是自己亲生的宝贝了吗?
image.png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每个人都有他的优点缺点,为何非要走一样的通道去考验,非要逼迫不擅长做考试机器的孩子成为考试机器,有些父母一片苦心希望子女成龙成凤,却没有从正因上下手,成龙成凤到底为了什么,说到底是为钱,要钱又是为了什么,说到底是快乐,可是钱不一定能给人带来快乐,只要孩子快乐就好,为何一定要做马云?所以母之爱子,必为之计长远,要想子女幸福发达,就应该自己端身做人,言行身教,德育子女,才是真的为他好,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种的是善的种子,还怕将来不收获快乐吗?
image.png在《坐花志果》中这样的例子有很多,自己仁慈自然感得子孙兴旺,列举一篇:
吴兴县(湖州)有一位大中丞(巡抚),他的先父曾经当过郡府的刑杖手。工作虽属卑贱,但心地忠厚,常怀济人危难之念。他经常对同行们说:“公门里面好修行!咱们在公门不做善事,就像走进宝山空手而回一样。”因此,每遇乡民诤讼告状,他总是多方调解劝慰,平息下去。见到家贫而理直的人,特别着力保护。每天晚 上,都把打人的刑杖浸泡在尿桶里,因为小便可以化瘀生肌,浸泡久了用它打人,虽打得皮开肉绽,血肉狼藉,也不致化脓糜烂。当时有一位邓太守,生性严酷,打人不见血不罢休。老先生用这种办法救活了很多人的命。同事们都受到他的感化,多指责太守又贪又暴戾。
老先生有个儿子(忘了他的名字),从小就聪明,悟性好,爱读书。有一次从塾馆放学回家,不小心冲撞了太守的官道,被轿前开道的衙役抓住。太守看他年幼,训了几句放了他。他回到家里,发愤说:“我就不信将来当不上太守!”他父亲听了,笑着说:“真是个不懂事的痴儿。我是他手下的一名役隶,你能应考做太守吗!”儿子虽不敢反驳,但读书更加勤奋了。长大以后,文名很盛,都说他学问好。 郡内的乡绅名士很爱重他。老先生是出名的忠厚长者,平日又对有学问的人极其敬重。因此三学诸学子,非但不与他们为难,反而争相劝说老先生让他儿子去参加考试。老先生不得已就听从了。一考,就被录取为正式官塾学生。后中甲榜,作官至郡守,数次迁升,当了大中丞,他的弟弟也当了藩台。至今族里不断有人作官,已成当地有名望的世族了。
坐花主人说:“老先生身为贱隶,却发心尽力为善。上天就不惜给以子孙贤达的福报,让后代昌盛。然而那些窃取高位的人,享受着丰厚的官禄,而只知盘剥老百姓以自肥,看到老先生又当作何感想!上天将来又会给以他们什么回报呢!?”
所以不管是古时科举还是现在的高考,只是一个方式,真正的兴旺的原因无不是福德,因此现在的父母创造条件给孩子学习很好,但莫要把方式当成了目的,莫要把主次本末颠倒,吃尽苦头也结不出好果,空耗一生,甚至悲剧一生。莫忘古语所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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