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路52号——献给母亲
☞午夜暖房
白森林，白森林，午夜回旋的中场
翌日消失的玻璃窗，纵身一跃
飞在一生中的一段真空
恒温的我停止发育
柠檬色的午夜布置了乳酪般的隔音墙
密密匝匝的婴儿，都是你的
窗外徘徊偷香味的窃贼，我的成年
氧化的北风，以及
瞽目正对的红月亮
☞那片海
上岸的海参，你是灵媒。你说
除了礁石，我们都活在胶质里
你说痛感来自海参啮噬脚趾
光的滑板碾压眼睑，老年闭合
海水一遍遍撞击你抱养的珍珠
先弯腰的人作了剥夺血液铁质的入殓师
我捧起新鲜海水筛选金沙
听力，先于海参入泥
螺号，很久以后衰减呜咽
我不知怎么擒获海参，接受你的嗫嚅
——以至浪花的形状，是婆婆嘴
岸上的一生，没有智齿
☞当我遗忘的时候
当我遗忘的时候
平安路52号的白房子复现
睡袍宽大仍是春天的弃物
身怀六甲的女人瘦骨伶仃
玉兰花是上一世的教堂
手握唁礼的人有鸽子般的迟钝
邮差姗姗来迟
你坚持说，房子已夷为平地
小女孩吃了醋栗，指挥家无法谢幕
墙上留有你的刻痕，偶有疏漏
月亮一层层剥开浓云的创伤
关于生命，你守口如瓶
鸽子有自己的租住地
抱紧你之前，白房子复活那场分娩
箱子在草坪上打开深渊
我把一封信递给修剪草坪的人
他正苍老。看上去，像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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