荚存义说得随意,那乡长却惊掉了下巴,半天说不出话来。10担大米煮出的稀饭,那要够多少人吃啊!这些人马要是全开过来,那还了得!于是耷拉着脑袋,再不说话。
荚存义也懒得和他啰嗦,从腰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喏,这是收条。”
说罢,起身大踏歩走出门外。
乡长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收到罚款3000块银元。”下面的落款是:“皖江联骆队”。
“皖江联络队。”他喃喃地念道,然后小凡翼翼地把收条迭好,装进贴身的衣袋里。他不知道这东西将来会不会有用,还是先保管好为妥。本来他还打算,等这伙人一走,立马去县里报告,现在,10担大米的稀饭压在他心上,使他不敢贸然行动,唯恐再惹祸上身。
回到太湖山后,荚存义和陈杰合计,将队员分成两个班。跟着上山的乡丁有14个,加上那6个保安中队过来的战士,一个班正好10个人。6个原保安中队的战士,是正规部队出身,现在也算是老兵了,班长就从他们当中产生,一班长宋德金,二班长苏全保,都比较稳重实在。另外4个也一分为二,插在两个班里,以老带新。
队伍在古寺庙后院休整了两天,随后,荚存义和陈杰各带一个班,开始分头行动,轮流下山。
白天下山的,换上保安队的服装,化装成省保安队的人,直接就进了区、乡公所。完事后,再亮明身份,丢下一张收条,带上筹来的款子和收缴的武器,再返回山上。当然,每次行动,或多或少,都会带回几个投诚过来的士兵。
夜晚下山的,都换上便衣,任务也比较杂,有时连着赶往几个集市,张贴宣传标语。有时直接摸到有劣迹的乡保长家,训诫一番,只是还没开杀戒。
不到一周时间,整个含山县都被牵动了,从乡到县,都知道来了个神出鬼没的皖江联骆队。乡公所纷纷到县里求助,县政府的县大队也不敢轻易出城,保护县城要紧,再说,就是出城也找不到目标啊。
山下闹腾得厉害,山上倒平静下来,接连几天没有下山行动。荚存义和陈杰决定,再休整一段时间,然后把目标转向和县、全椒。队伍又扩充了不少,那4个老兵也都当上了班长,原来的班长升任排长。有了两个排,就要有个连长来统一指挥。这个连长,荚存义让陈杰兼着。
下一歩的行动,是从一个县下手,还是两个县同时行动?正在犹豫不决时,山猴子王有福找上山来,并带来了新的任务。
王有福和李大湖一道去巢南,这半个月也是经了不少事。
巢北和巢南,虽然都是一个县,但从巢北去巢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巢湖通江达海,通江的主航道叫裕溪河,河水东流,从巢县穿境而过,把巢县分割成南北两大块。巢城,就坐落在湖、河节点上,成为南北交汇的咽喉之地。巢城在河的北岸,河口处架了一座浮桥,是陆路南来北往的唯一通道,守住这座桥,就等于卡住了南北交通的咽喉。
城里的驻军是181师,师长刘子清,抗战时期投靠日本人,日本投降后被收编,摇身一变,由伪军变成国军。刘子清还兼任了省里的特派专员,管辖着巢县及周边几个县。全面内战爆发后,181师的3个团都被抽调到前线,打内战去了,刘子清身边只剩下一个警卫连。这种无兵可用的恐慌,使刘子清更加重视浮桥口的警戒,来往行人都要搜身,严防游击队进入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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