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先把丈夫送到他朋友的小院街口,回来联系了一下第二天的一个活动。
下午六点,丈夫打电话说:“你们过来吧,有媳妇(其他朋友的媳妇)来了。”
今天有个家庭聚会,也就是丈夫的几个朋友和老婆孩子的聚会,这是昨天中午他们弟兄几个定下的。
一来给丈夫创造一个热闹的环境,二来家人们也确实该聚了。
自从三月份丈夫这事到现在,他们哥几个聚得也少了,偶尔聚一次总感觉怪怪的,他们说,好像少点什么。少什么呢?少了丈夫这个小眯眯眼的信口开河,刚开始是这个信口开河的人还在医院治疗,后来出院了意识也不是以前那个小眯眯眼了。
还在市里医院时,我在丈夫手机上他们的群里看到一个最小的兄弟发的视频,那是前年大家一块儿出去旅游时的照片合集,背景音乐是小沈阳高进的《兄弟》,那时照片上的丈夫还是身宽体胖,笑容四射。当然,那次旅游,也有他对我的两次坏脾气,那也是我后来最终没有写游记文章的原因。
以前,他就是这样的人,在朋友面前说话太多,笑容太多。
现在,还是喜欢朋友,不过,多了对我的依恋。一会儿不见,就要找我,在他的情绪波动期过了之后,越来越喜欢对我笑了。偶尔一次的小情绪,很快就控制住他自己了。药,我早就减半了,但是还不敢停。
放下手机,我给孩子带上水杯,梳好马尾辫,提了一个前两天他朋友媳妇给的哈密瓜,也去了那个小院。
路上,看着后视镜里女儿精致的面容,我一口气对她说了一组排比句:“姑娘,你知道吗?你长得漂亮比我自己漂亮更让我开心;你学习优秀比我自己学习优秀更让我开心;你有自己热爱的事业比我自己有热爱的事业更让我开心;你遇到一个好丈夫比我遇到一个好丈夫更让我开心;你家庭幸福比我家庭幸福更让我开心。”
“妈妈,这是为什么啊?”女儿问。
“因为你是我的未来啊。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未来越来越好啊。”我解释。
“哦,”女儿若有所思的样子,“妈妈,谢谢,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然后,女儿突然说道:“妈妈,爸爸现在越来越喜欢刷碗了,和你一样。另外,我感觉你们长得也很像。”
哦?我立马来了兴趣,:“说说看,我俩怎么像?”——女儿可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你们都是短头发,都戴着眼镜,都很白,还有都是长脸。”女儿一样一样说着。
还真是这样!
这几个月丈夫做了两次手术,体重从以前的一百七八降到一百五,在我不断换着花样做饭的努力下,总算慢慢先把他肚子催起来了,体重长了十斤。可他的脸还是和我一样瘦长。我哥给我起的外号“毛驴”喊了多少年,为此我总和他打架,好像还下决心不喊他哥,喊他“四眼狗”,虽然我后来也戴了眼镜。
现在一想,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喊我外号了,我不记得了,也许是结婚以后,也许是生孩子以后。但是,我还是一直没喊他哥,丈夫喊他哥时,我也没喊。直到去年我接到表嫂电话急忙赶往医院,看到急诊床上刚刚被车撞了等待着手术的哥哥,我在心里念着:别再让我哥受罪了。当时的情况,爹娘还有嫂子以及表哥他们最先赶到的人,都没想起给我打电话。
最难熬是他下半身骨头散着还要被抬来抬去做各种检查的一个星期,还有手术后一个多月的平躺,现在九个月了,哥哥的二次手术也即将出院了。嫂子是个好女人,值得我一辈子珍惜。我会好好写她。
其实我哥也是长脸,兄妹当然有兄妹相,夫妻也有夫妻相。
第一次听到女儿说我和丈夫有夫妻相,我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说了一句:“女儿眼里出夫妻!”
“妈妈你干什么呢?我可没有赶你们,我是说你们长得一样。”女儿估计是不知道我化用了俗语,她有点不高兴地说。
“有句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不是女儿吗?在你的眼里,爸爸妈妈长得一样就是有夫妻相,不是女儿眼里出夫妻吗?”我解释。
“哦,明白了。你们有夫妻相,你是好妻子,那爸爸就是好丈夫了。”女儿总结也不忘抬高她爸爸。
说到“好丈夫”,我想旁敲侧击她一下。
“姑娘,问你两个问题。妈妈想让你学会做饭,但是也要嫁给一个会做饭的丈夫。这是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胳膊疼或者单位忙的时候,他就可以做饭了。”
“那么,既然你嫁的丈夫会做饭,为什么我还要你自己学做饭呢?”
“因为要是他出去吃饭或者出差好几天,我不就要饿肚子吗?”
我微微一笑,说:“你可以点外卖或来找我蹭饭啊。”
“对哦。”她恍然大悟,很快又说,“可是你不是说外卖会吃腻吗?再说有的时候我们可能不在一个城市啊。”
我伸出右手,没有回头,给了女儿竖起了大拇指:“所以,一要自己常做饭,二要嫁给常做饭的丈夫。”
当学校教育普及,社会对女性开放,越来越多的女性从家庭走向学校,再从学校走向社会,家里能做的,单位里也可以做好,男人能做的,女人都要尝试着做。
新时代的新女性早已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她们对还没有完全适应变化而做出改变的男性颇多微词,同时也在不断以妻子甚至母亲的角色促成他们改变。
不是女性天生敏感易适应,而是经历过身份改变的女人更懂得适应。一种身份改变是从女儿到妻子,另一种身份改变是从妻子到母亲。所以,只要有这两种改变在未来等着,女人一般坏不到哪里去,她们不会为了开疆扩土而嗜血杀戮,不会为了未得的利益而孤注一掷。柔情的女人,同时也是坚韧的女人,只想守护好自己现有的幸福,呵护自己最爱的人。
新女性的这种新变化和新观念势必影响着下一代的新新女性和新新男性。相对来说,在新女性影响下的新新男性要比自己的父辈新男性或者旧男性更能和这个社会融合。未来的新新家庭也应该是同工同酬旗鼓相当的完美家庭形态。
刚拐进街口,就听到孩子的打闹声了。还没停好车,女儿就迫不及待要去找他们玩了。院子里,飘着好闻的肉香,三个桌子已经摆好,丈夫和朋友以及先到的三个媳妇正在往桌子上端盘子,炸鸡柳,炸鸡米花,拍黄瓜,小西红柿,蚕豆,花生米,土豆炖排骨,还有俩人围在一口锅前,支起的锅里是酱红色的炖猪蹄,马上也要出锅了。
这些个大男人,鼓捣了一下午,多多少少都出力了,有大厨,有二厨,有采购,有配菜,有上盘,这样感觉真好!
第一桌的孩子们听到开饭的号令,先是从外面跑进来,风卷残云般各个塞满了肚子,然后跑到门口墙根玩手机。
第二桌的女人们一边说着娃的五花八门和各自工作的种种,一边留心着旁边的男人们。逮个机会两桌斗嘴一番。
最北边的男人桌,除了俩人,别人都是开怀畅饮,过去现在的馊事一个个抖出来,故意说给旁边的媳妇听,当然都是公开的秘密,还是引得一番哄笑,说到尽情出不免惟妙惟肖表演起来。
有人给录下来发到大伙儿的群里,我随手发了一个类似的视频链接,男人四十一枝花的俏媚舞姿是有共性的。
没收了孩子们的手机,唤他们吃西瓜。吃完西瓜玩喷水,湿了哪个的衣裳。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收拾完桌子院子,为大门上了锁,这个小院又恢复了平日的寂静。它是朋友的老家,是朋友幼时的乐园,朋友搬往小区新家,它就是孤独的留守人。期待孩子们带着自己的孩子们常来坐坐,说说,跑跑,看看,再吃点啥。
孩子们好,就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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