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草堂村往北走,都是土路,路上坑坑洼洼,特别难走,我不敢加大油门儿快走,因为怕把煤球给弄坏了,十里路,我走了足足有半个钟头。
我终于在油坊村的东头,找到了叫吴发的经纪人,他家在村东头的大道边儿,土垛的院墙一个破栅栏门,院子倒是不小,可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三间红砖砌成的北屋,间头不算大却是新的。
“家里有人吗?”我走进院子里大喊了几声。
“有人!”就听屋子里有人答应,接着门开了,走出来一位50多岁的老男人,大高个,古铜色的脸庞,慈眉善目笑容可掬。披件蓝色的棉袄,黑色的裤子,穿一双新布鞋,头上戴一顶蓝色的帽子。
走起路来,左腿稍微有点儿瘸,左边儿的胳膊弯曲着,好像没有知觉。他把我让进屋里倒了一碗水,非常热情而且还很健谈,屋子里没有什么家具,但收拾得特别干净。
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他们村里大多数人都是搞建筑的,不到两千人的村子,光建筑队就三个。女人们在家种地看孩子,也是家家烧蜂窝煤,而且也是有一位赶驴车的人,天天来送。
吴发是个可怜的人,从小患有小儿麻痹症,一只胳膊是残废。父亲去世的早,母子俩相依为命,去年70多岁的老母亲也离开了他,因为家里穷,自身又有毛病,一辈子没有讨得一房妻室。
他是村里有名的困难户,母亲去世后,村子里筹钱,给他盖了三间瓦房,他很是感激,所以村子里的人大凡有红白喜事,总是跑到前头,干些力所能及的活。
因为有三寸不烂之舌,特别能说会道,村里人买卖东西都找他,而他又没有什么事,是个大闲人,所以慢慢的就成了经纪人。
吴发说,他主要是对粮食,牲口,树木之类的大宗生意,收取一定的费用,对卖煤球这样的小本生意,他没有当过经纪人,也不会收取费用。既然是亲戚介绍,可以给你跑跑,但煤球必须得好烧才行。
于是我又卸下几块,现场进行了试验,吴发非常满意,但他并不让我卸在他家,而是直接领着我到别人家去卸,但又不要经纪费。没有办法,我只好给他卸了100块煤球,答应他,只要我干一天,就包他烧煤球,其实一个人每天也就几块。
吴发要领着我去各家卸煤球,看时间已经中午12点,于是我拉着他,到村里十字街小饭馆,每人吃了一份焖饼,吃完饭稍作休息,我就和他开始去卸煤球了……
吴发是我认识的第一个经纪人,在我后来干木材生意的时候,出了不少的力,他们村儿里的树木基本上都让我伐了,也是我最忠实的一个朋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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