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春风,吹起了小男生的风筝……
文:清衫
德国心理学家艾宾浩斯发现:保持和遗忘是时间的函数,遗忘的速度是先快后慢。我走在这个终将遗忘的路上,保持记忆有一些艰难,我想用文字和时间做一场对抗,可渐渐败下阵来。我能记得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不免悲从心来。
儿子的语文老师发我微信,说特别喜欢他作文里的一句话:轻轻地,春风吹起了小男生手中的风筝。听起来很诗意。
睡觉的时候,儿子问我:妈妈,你说人有来生吗?我敷衍着回答一定是有的。他说那我就还选择做你儿子。我问他为什么,他回答习惯你了,再换一个不习惯该如何是好。听起来很欣慰。
听李宗盛的《山丘》,想说却还没说的,还很多。攒着是因为想写成歌,让人轻轻地唱着,淡淡地记着,就算终于忘了也值了………感同深受。
我问儿子对这首歌你熟不熟?他手里忙着乐高完全没有理我的意思。我又像在自言自语的说着,怀你的时候,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每天循环播放这首歌,你确定一点不记得?他就突然停下手中乐高,深情又神秘的望我良久,说怪不得这么熟悉,又说不出来歌名呢!然后就跑到我怀里,抱抱我,亲亲我,我搂着他,我多愁善感的双鱼座小男生,就是这么贴心贴肺,我有多幸运呀!
我终究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们,享受着付出与得到的美好,这样的母子时光是多么珍贵,又一去不返呀!
母亲的第一道拿手好饭是饺子,这个饺子千人千面,每家都吃,每家的做法又都不一样。母亲做的是熟肉饺子,就是必须是熟肉剁的馅,无论是和茄子配、和西葫芦配、和韭菜配、和香菇配,都会是肉和配菜融为一体、浑然天成的感觉,尤其是茄子饺子是我的最爱,将熟肉加上两根生葱剁在一起,把茄子切成小丁在热水中略微煮一下,捞起沥干水分,和肉拌在一起。
饺子最怕吃起来柴,咬开饺子皮后,皮是皮,馅是馅。另外最难受的也是,一口咬下去,饺子馅就像个球一样的,完整的就滚了出来,一点灵魂也没有了。
母亲做饺子馅的最后一步是热锅烧油,放入花椒大料辣椒粉,炸出香味,将油泼在饺子馅上,香气四溢。这是母亲做馅最重要的点睛之笔,很多人做的时候直接倒入一些香油,味道是提不起来的,只有热油才可以让馅料沸腾,而且这样的馅包起来和皮天然粘合。吃起来的时候感觉满口是肉,又全不油腻,人间极品。
饺子的功夫不仅在馅上,蘸料也是很关键的。大日子里,我们家会做两种蘸料,其一是先炒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西红柿酱,摆在桌子中间,很有食欲。其二是在蒜瓣上放点盐,用捣蒜锤捣成泥,再加一点水,后加入酱油、醋,再加热少量的油,撒入辣椒面、芝麻、葱花、茴香,油热后泼在蒜碗里。两种蘸料,是两种生活方式的融合,喜欢什么可以吃什么,也可以各舀出一勺混起来吃,美味至极。
所以我在外面不管什么样的饭店吃到饺子,不管馅是如何,就那样极简又草率的蘸料,我就已经拿不起筷子了,兴致索然了。
除了蘸料,母亲还会额外准备酸辣紫菜汤,在大碗的碗底,放入掰碎的紫菜和虾米,倒入酱油、醋、盐、姜粉、一勺地地道道的陕西辣椒油,饺子熟了以后,先舀出几勺倒入碗内,一碗酸辣汤就做好了。
这样喜欢蘸着调料吃的,就选择蘸料,想吃汤汤水水的,就吃汤饺,全家的爱好和习惯都照顾进去了,周周全全、妥妥贴贴。
虽然准备了一桌子的蘸料,母亲大多时候却只吃白饺子,她总说只有什么都不蘸的饺子才可以吃出饺子原本的香味来,调料多了吃的都是调料味了。我却是最贪心的那个,我先给自己盛一小碗酸辣汤,精致的放五个饺子进去,然后在小碟子里放上一勺西红柿酱一勺蒜汁酱,再另外增加一大勺的油泼辣子,把那五个汤里泡过的饺子,一个一个放进这蘸汁里,把头埋的低低的,贪婪的吃着,最后抱着那碗酸辣汤一饮而尽,这丰盛的饺子宴算是达到高潮了。
所以,这满满一桌子的蘸料,是母亲为我一个人准备的。如果下辈子你还做我母亲好不好,我习惯这么吃了,别人不习惯这么做,我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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