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31日,我的预产期已经超了一周,可是肚子里的小家伙仍然丝毫没有要“退房”的迹象,医生建议我住院催产。
6月1日,早上起床,准备洗个澡收拾东西去住院,上完厕所却见红。那一刻,我确定母子连心,他知道我们很快要见面了。随之而来的是从轻变重的阵痛,等到办好住院手续,我已经疼得直不起腰。我以为在这样的疼痛中,很快能见到那个磨人的小家伙,谁曾想,他还没真的开始“折磨”我。
一次次阵痛,一次次内检,直到6月2日的早上八点,我还没能开一指,因为阵痛的强度不够。医生建议人工破水,从而能加快产程。9点15,我走进产房外间,人工破水、胎心监测,我一个人走完了陌生的流程,躺在观察室的病床上,耳边是隔壁产房里产妇的呻吟和用力声,我的内心忐忑却期待。一个小时的胎心监护,胎儿一切正常,可是我的宫口在开了半指之后始终不开,医生决定给我注射催产素催产。
助产士把妈妈叫进来,此刻我需要她的陪伴。11点左右,在催产素流进我血管的那一刻,我就感受到了来自子宫的强烈疼痛,强度令我猝不及防,我痛苦的蜷缩着身体,用力抓着床沿的手指泛白,我努力的调整呼吸,可是疼痛不减。没有任何的间歇,我熬了一会儿就再也撑不住。抓头发、撞床,我想尽各种办法减轻痛苦。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打无痛,那一刻,谁拦着我我跟谁拼命!我终于理解了那个因阵痛而跳楼的产妇。床边的妈妈哭喊着制止我,要我坚持、忍耐。我哭着说:“我疼的受不了”我一遍遍求妈妈帮我去找医生,我要剖腹产,我不生了。妈妈说,都已经疼了这么久了,别放弃,再忍忍,生完就好了。那时的我根本听不进去,助产士来到观察室给我内检,“一指半”,两个小时,一指半!我真的崩溃了。我拽着她,说我要剖腹产。助产士一口回绝,并告诉我不要再想剖腹产的事,如果不是胎儿胎心出现异常,没有医生会给我剖腹产。这句话让我感到绝望,但肚子上的疼痛并没有给我绝望的时间。我想,两个小时一指半,那再两个小时,就能开到三指,我就可以打无痛了。导乐球,来回走,妈妈变着花样的让我活动,可能那一分一秒的时间,她不比我好过。终于熬过了两个小时。我迫不及待的让助产士来给我内检,希望早一秒打上无痛。可是助产士却告诉我还不行,只开了两指半。那一刻仿佛夺走了我最后的希望,我像个泼妇一样声嘶力竭的呐喊“我要打无痛!我要打无痛”助产士只轻飘飘留下一句,省点力气吧,一会还要生呢。
时间指针来到了下午五点,我终于开了三指,可以打无痛了!我焦急的等待着来解救我的麻醉师。我以为打无痛很容易,麻醉师却警告我,不能动,不然会有瘫痪的风险。可是身体因疼痛颤抖,根本不受我控制。我头顶着墙、咬着牙,强硬的与本能做着反抗,终于打上了!可是一阵阵大便感向我袭来,医生之前告诉我,这就是要生的感觉。我赶紧喊医生,紧接着我就被推上了产床。“跟着我的节奏,使劲!使劲!”“好,慢慢放松,休息一下,我们再来一次”来回这么两三次,那个小懒虫终于跟我见面了。
我看着助产士把他放在小秤上称完体重,又放到旁边的平台上,熟练地包好,最后把他放进小推车,推到我的身边。他睁着两个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好像在跟我打招呼。助产士帮我检查好身体,然后把小懒虫放在我的胸口,那是我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他是我的孩子。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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