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丹布勒青旅,休息了四个多钟头,精力又恢复了。傍晚,我和四个从伦敦来的小驴友,正坐在院子里的沙发桌上聊天。他们四个是高中死党,眼看着要步入大学了,所以四人一行,制定了三个月环东南亚旅行的计划。其中三个男孩,十六七岁的年华,脸上带着锐气,脸部轮廓分明立体,十分英俊帅气。另外一个华裔的女孩,年岁与同伴们不相上下,她的脸,相对亚裔的女孩来讲,已经是非常立体了。不过,与之同伴比较,相对柔和。女孩鼻子下面挂有一个精小的银环,没有独立特行的叛逆感,反让人觉得那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时尚。在聊天的过程中,女孩讲说她的父母是香港到英国的移民,自己出身在英国。尽管自己祖籍是中国人,但她不会说汉语,除了英语外,她还可以讲广东话。
在马来西亚的时候,我也遇到过一些高中毕业生,或高中毕业或中途休学,自己拟定一个远走的计划、安排行程,背着背包就开始在异国他乡游走。我很喜欢这个群体,如果生命再来一次的话,我也要在他们这个年纪抛开书本,用手去触摸世界,用身体去感知未来,尝试着去了解别人和自己。如今,虽然我身在路途中,但想要他们那样的开始,显然是痴人说梦。不过,我想过而立之年后,自己会鼓起勇气,大胆地放后人去探索。
我和这四个小孩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长,第二天,爬过锡吉里耶的山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了。好在斯里兰卡是个小国,小到我们在分别后,还能分别在康提和艾拉的火车站见面寒暄。
在和华裔女孩聊天的时候,院子一旁的铁门“咯吱咯吱”地叫了起来,我们几个一起扭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不羁的光头男子,背着硕大的背包,背包两排整齐吊着四双旧鞋,上身穿着黑T恤,下面却裹着当地传统的男裙装,傍晚天色很模糊,不过,他身上因路途奔波而散发的热腾腾的汗气,仍旧清晰可见。他一走上前来,背包往沙发椅旁边一靠,便大方地伸出手来跟每个人说“嗨”。
这个人叫阿齐兹(Aziz),来自黎巴嫩。他已经环斯里兰卡旅行近三个月了,除了锡吉里耶和康提,岛国的各个角落都撒过他的汗迹。阿齐兹这个人话多,而且说话时有声有色,十分生动,三言两语下来,我们几个人都沉浸在他高潮迭起的故事里了。在接下来的相处中,我了解到,这个阿拉伯长相的男子,母语是阿拉伯语,尽管他的英语带点儿嚼舌的口音,但西班牙语和法语都说的极溜。因为语言的便利,在当晚,他就和最后与我们汇合的葡萄牙女子伊内斯(Ines)、西班牙女孩茱莉亚(Julia),还有巴西女子特蕾莎(Theresa)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伊内斯、茱莉亚和特蕾莎本是格雷戈在北部认识的驴友,三个女子有点像孪生姊妹,瓜子脸、中等丰满的体态,一笑一片晴天。尤其是伊内斯最是有趣,尽管快三十岁了,可是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有时候,她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似乎任何新事物,都能让她机里哇啦的鬼叫一番。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部分人一起组团,伊内斯和阿齐兹简直就是一对活宝,跟他们在一起,绝对没有机会打瞌睡。
来自印度的阿什(Ash)和荷兰的马丁(Martin)是格雷戈从房子里面带出来的,他们的出场有些滑稽,格雷戈走在中间,旁边好像靠着两个巨人。那时候,格雷戈正在大张旗鼓的“凑人数”,因为他想组个团去锡吉里耶,这样可以节省一大笔开支。在等伊内斯那支女队时,格雷戈把他们带了过来,阿什是网络工程设计师,但对摄影极其痴迷,他的摄影、录像水平也很高,之后同行的日子里,我们许多精彩的照片都出自他手。马丁也是做网络的,不过他显然更热爱旅行。
大队伍里,个个都是有备而来,出行都背着背包。唯有我比较另类,拖个大箱子,根本没有做任何的准备,完全是因为从马尔代夫回国时,飞机要在吉隆坡着陆,才临时决定要过来。只是运气好,遇到这一群玩家,才能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行程丰富又完满,
最难忘的是在康提的夜晚,一个搞笑的三轮司机,用他的蹦蹦装着我、阿什、伊内斯和阿齐兹,以及在康提青旅遇见,来自德国的玛利亚。我们在夜半的康提大街上胡跑乱闯,四处找商店买啤酒。那一晚,我真的好开心,每个人都很愉快,车里放着音乐,蹦蹦好像在舞蹈,车里的人似乎在参加青春的派对。最后,司机拖着大家爬上蜿蜒盘旋的山上,一路上披荆斩棘,惹得鸡飞狗跳。路过山腰上几户稀疏的人家,我们停在山顶,俯视午夜里的康提,古城的灯光星星熠熠,寂静的老城湖泊也倒影出波光粼粼。我们在无人的山头高呼,举杯为相逢喝彩。后来,也是我们这几个人一起,结伴去了国家野生动物园保护基地,完满了我看大象的心愿。
遗憾的是,阿齐兹不得不在离开康提的那天跟大家道别,因为他要去赶当天晚上的飞机回黎巴嫩。不可思议的是,他当天还是跟着我们一起乘火车到努沃勒埃利耶,又从那儿搭车回去康提,再乘车到机场,为此,他险些错过了飞机。马丁和他一起下车,因为他要去游览努沃勒埃利耶的茶园。
格雷戈、阿什、伊内斯和我一行,径直搭火车去到艾拉。伊内斯失去了阿齐兹这样趣味相投的好玩伴,似乎和我们一行并不快活,于是便告别我们,去和其他两个姐妹汇合。格雷戈比较倒霉,在艾拉,居然生起病来,背上长了一个大脓包,不得不躺在旅舍里。最后只剩下阿什和我,结伴爬完了亚当平原。多亏了阿什,一路上背着自己的背包,还得扛着我的行李箱,这样我才能在兰卡中部的山区里,上山下下地穿梭。
盯着那张在锡吉里耶拍摄的合照,在兰卡一星期的过往,历历在目。短暂的萍聚,却留下了终生的回忆。
分别以后,我从What’s up的群里得知,阿齐兹去葡萄牙找伊内斯玩去了;格雷戈病愈后,花了四个月在菲律宾和日本旅行;阿什则在印度继续挖掘稀奇事物,经常发些古怪但有趣的照片……
斯里兰卡
2017年8月23日至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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