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又来了,那么的轻柔、无声,只是一个不经意间,山坡上的植被便换了装扮,漫山的绿色被渡上了一层金黄,空气中则弥漫着一股阳光和丰收的味道。
母亲在院子里养了十几只走地鸡、两只乌鸡和两只大白鹅。春天时领回家的幼儿,秋天的时候便一个个地出落成了大个子的青年。母亲会一直跟我炫耀,这些她倾尽了一个夏天的精力的成果!她会抱着那耀武扬威的大公鸡,一边抚摸着公鸡头,一边满满的宠爱说着:“大公鸡,乖啦!”
不知道为什么,十几只可爱的小鸡全部长成了鸡冠红红,个子大大的少年,没有一只含羞答答、样貌温柔的姑娘!
十几只公鸡一起,免不了的是要决出个大王来的,于是本就不大的小院子经常会迎来一群公鸡的群架!那场面,真是激烈异常!你飞来掐我,我飞去啄你,连带着叽叽喳喳的声音攻势,真的是鸡飞鸡跳,好不热闹!
鸡飞着打着,好不开心。只是可怜了那呆萌的大白鹅和老实巴交的乌鸡。鸡叫、鹅叫、再加上家里两只爱管闲事的狗狗!母亲说“家里跟动物园一样了。”
为了让可爱的大白鹅免于再受群架斗殴波及,母亲强忍不舍让我送两只大白鹅离开,去六姨家!
于是,我开着车,后座呢上端坐着两只憨态可掬的白衣大鹅!
车顺着公路,穿梭过已经完全变成了黄色的玉米地!
高速路在山中穿行,路边的风景不断变换!有时便会遇到秋收累了,坐在山坡休息的农户!农户看着穿流不息的车辆,一辆辆飞速而过,近山的庄稼,远山的树木,散发着秋特有的韵味!
而车上的我和大白鹅则望着被远远甩到后面的农户和田地!我们看着路上的风景,路上的风景也在看着我们构成的风景!
开心的我便唱了起来,顺着心意的肆意乱哄,大白鹅跟着我的杂乱的歌声,也在轻声地和着!一个幼稚的近30岁的男人和两只初次见面的大鹅,唱着什么!这场面委实有些奇怪。
开着车,哼着歌,与两只大白鹅的旅程很快就结束了。到了六姨家时,已是午时了。
吃着六姨亲手做的农家饭,跟六姨、六姨夫聊着家长里短,虽许久未见,却仍感觉十分地亲近。
熟悉的房子和院子,那些我年少时曾经嬉闹过的影子仿佛仍在。
因为进不去屋而撬开的窗户;与表哥嬉闹时,被开的小玩笑;与姨、姨夫上山放羊,捡蘑菇的过往。。。。。。
一幕幕的,好像还在昨天,却已过去了十几年的时光。
山仍旧,水依然,只是那曾经年轻的面庞已经被时光改变了容颜,被岁月侵蚀掉了青春。
不仅我们大了,母亲那一代人也慢慢老了。
母亲鬓角的白发渐渐增多,父亲的容颜不再刚强,仿佛一夜之间,你我最爱的人就那么慢慢的由记忆中的熟悉变为了现实的陌生。
而阿姨和姨夫也是,虽然仍是记忆中的模样,却也有了些许的不同。
与六姨同住一个村落的小姨得知我到来后,急忙地赶了过来。小姨仍像以前一样,紧紧地拉过我的手就不肯放开,言语中也满是宠溺和骄傲,弄得我这个大男人都有些害羞了。
六姨和小姨将后备箱和后座都塞满了农货,我们也从中午聊到了傍晚。
在小姨家的院子里,看着太阳渐渐西沉,本就已经变得红黄的远山,更仿若被渡上了一层金色。
“每当深秋,免不得的心里就有些伤感,想家了!” 说这话的时候,六姨望着远山,阳光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在归途中,我特意回到了外公外婆家。
由于长时间没人居住,房子已经有些颓败,院子里,过道上都长满了荒草。
这就是六姨心心念的家和思乡所在吧!我琢磨着,可是这个居所如果已经失去了主人,那那份对家的想念该寄情何处呢?
记得有一期《奇葩说》讨论亲情,里面的选手的一句,我印象深刻:“只要那个人在,那个家就在呀!”
是呀,只要外公外婆在,母亲和她的兄弟姐妹就可以回到他们长大的地方,回到他们的家。而现在呢?
外公故去的这十多年里,外婆在几个儿女家辗转,几年前病重瘫痪在床,就再也没回来过这里。
这个家,是不是早就散了?
回到家后,跟母亲说六姨的伤感。母亲说,是呀,秋天容易让人想家呀。
自古逢秋多寂寥,每到秋天的时候,虽然有喜悦,但却更容易让人怀念起心底最柔软的那份乡愁。
突然理解了远方的游子,白发苍苍满怀希望归家,面对亲人已逝去,唯有一人无限伤感和孤独的叹息。
可能是当亲人不在了,那份思念,更多了一股悲情的意味吧!
落叶归根,可面对着与记忆中完全不同的景色与人时,那份满足想必也是打了折扣的吧?
还好,我爱的你们都还在,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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