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雨已經下了一個半月了,對於平常降水最多兩三天的邊陲州來說這是龍王爺的恩賜了。
邊陲州本命叫血沙州,是大乾王朝對北方魔國的門戶。血沙州土地貧瘠,可讓人居住的地方太少,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這裏降水不足,導致很多地方種不出糧食,而種不出糧食,所以沒人願意居住————人們都居住在那幾個綠洲!
血沙州的州府是青雲府,它處於血沙州中部地區。青雲府是這大戈壁里少見的全綠之地,其土地肥沃程度不亞於王朝南方水州。以前有雲遊的太玄宮真人來到這裏,他說因為地龍蟄伏於此,不在外活動,所以血沙州很多地方土地貧瘠,而這裏土地肥沃。
青雲府很大,大到從一座城門慢行到對面另一邊的城門得有兩個時辰才能走到。
‘唉,這不是陳兄嗎?你來這裏也是為了那魔頭而來?’
‘原來是段兄,不錯,陳某來此也是為了那魔頭而來,想必段兄也是為了這事吧?’
‘不錯,愚弟正是為了誅滅這魔頭而來,陳兄不如我倆結伴如何?那魔頭武功不弱,我倆結伴正可互相照料一二’
‘如此甚好,小二,加副碗筷,順便再上兩斤刀子’
這樣的對話,這半個月來在這座邊陲州府天天可以聽到,而且是一天聽到不知道多少次。
張府,是青雲府上人人皆知的大府。張府雖坐落在這邊陲之地,但家族中人卻無一人去邊疆從軍,但這不妨礙它成為青雲府上至州府將軍,下至平民百姓都敬重它。
張府上至本家,下至雜疫,個個習武,家中老爺子在江湖上更是頂頂有名,江湖人送其‘赤鉄手’的美譽。
張府之人雖不從軍,但是會剿匪!張府坐落在這座城市已經有三百多年了,他們每年都會組織幾次剿匪活動用於磨礪家中弟子,所以這三百多年張府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的匪徒強盜了,導致本匪患叢生的邊疆之地匪徒卻很少。可以說血沙州能有這麽安定,張府功不可沒。
張府,平日裡白天都是大開邊門,門口站著擭院和僕疫,但今日卻關上了邊門,門口站滿了州府城衛
‘爹,鄭將軍,程大人,那畜牲已經進入了城內,我們派去的人都被殺了’張府大廳,此時坐滿了人,這些人都是張家的核心掌權人和州府官面上的幾個實權大佬,而說話的人是張府老太爺‘張翼耀’的第四子‘張絻’。
張老太爺雖然已經六十有七了,但仍滿面紅光,一點都不顯老,平時也能日食七八斤肉,特別是那雙本就生的大的眼睛,瞪起來的時候能嚇得家中僕疫半死。
‘追蹤之人可查出那畜牲在何處落腳?’張老太爺看著這個四兒子道。
‘爹,那畜牲一進城便把我們的人引到小巷殺了,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在派人搜索了全城,就再也找不到那小畜牲了,孩兒懷疑那小畜牲有同夥在城內給他打了馬眼’張絻輕聲道。
張老太爺聽了張絻的話,鎖緊眉頭看向了首座的州府將軍還有府牧道‘兩位大人,看來找那畜牲之事只能麻煩二位了’
‘老太爺客氣了,此等喪盡天良的魔頭,本歸我等緝拿,如今州府內請出了三位供奉埋伏在張府外,只等那魔頭出現了’州牧程文忻拱了拱手道。
‘不錯,老太爺無需擔心,我已抽調飛偉營兩千人埋伏在張府四周埋伏,一旦那魔頭出現,必定叫他有來無回!’州府將軍道。
張老太爺聽了,一臉的憂愁散去大半,笑著對幾位官家道‘那老朽先謝過諸位大人’
‘老太爺客氣了’一群官家道。
就在大家討論討論細節的時候,這時管家匆匆忙忙跑上來道‘老爺老爺,剛有人送來一封書信’
眾人停下了討論,張老太爺看這急急忙忙跑過來的管家道‘何事如此匆忙。’
‘老爺剛才一個道人突然出現在府門外,然後送上了這封書信便離去了,’管家說完,便挮上手中的書信交給張絻,然後退出了大廳。
眾人聽到道人兩個字頓時繃緊了身體,要明白那個魔頭也是穿著一身道袍。如果這書信是那魔頭送來的,說明其武功之高已不可想象,要知道張府外可是埋伏著州府三個供奉領隊的一群武林高手,更還有州府軍營內最精銳的兩千飛偉營。不論這些,單張府在到處隱藏的那些正道武林人士就是一股強大力量,而那魔頭能在這麽多人守護下的把書信送來又飄然離去,想想都覺得可怕。
張絻把書信呈給張老太爺,張老太爺接過書信,信封上寫著‘張老太爺親啓’五個大字,而且那墨蹟還沒有干,明顯是剛寫不久。張老太爺拆開封泥,拿出書信仔細看起來。而隨著張老太爺看著信的內容,臉上神色變換莫測,時而鐵青,時而沉思,時而開心,更多的還是痛心疾首。
下面的州官們和張家幾個核心人員緊張的看著張老太爺那張神色變換不定的臉,都想發問,但是都忍著沒有問。
信不長,沒過多久便看完了。張老太爺看著一群人緊張的神色輕松一笑‘諸位無需擔心,寫信不是那孩子的索命書,是太玄宮一位真人的書信,那位真人此次出山就是為了那孩子來的。’
眾人聽了張老太爺的話臉上的神色各不相同,有的開心,有的沉思,有的則輕松。
真人,那可是太玄宮的高人,不論是叢林中人還是世俗中人,都知道太玄宮一個真人的地位有多高,那可是有著活神仙稱號的一群人。太玄宮對真人這個稱謂的賜予要求太高了,。天下玄門弟子多到不可數,但能受葑真人之號的人卻只有少少二十多個。由此可見一個受葑真人之號的人有多強————那可是需要熟讀三萬七千多卷真經,同時武功修為必須達到煉神返虛,也就是武林中人們公認的四境中的運氣境。
‘如此甚好!有了太玄宮的高人前來,此魔頭一定會伏誅!’州牧程文忻一臉喜色道。
其餘諸人也是一臉喜色。
‘父親,諸位大人,以至晌午,我這便令廚房做些好吃食,再把我珍藏的那兩壇極品玉液拿來’張老太爺的大兒子‘張布范’對著諸人道。
張老太爺看著大兒子如此‘懂事’滿眼欣慰,但隨著目光一轉,看向三兒子眼神陡然轉冷道‘你先去吩咐廚房吧,這裏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老三,有些事情你該交代了’
聽了老太爺的話,老太爺三兒子張出義眼神一陣慌亂,但仍裝作不知的問道‘父親大人,您說什麼?孩兒如果做錯了什麼,您請告訴孩兒’
聽了張出義的話,老太爺‘啪’的一聲拍著身邊的桌子,雙眼睜的老大,眼中怒火熊熊‘看來你還不承認!你告訴我,當年你二哥是怎麼死的?你二嫂又是怎麼死的?城兒那孩子又是如何失蹤的!’
看著父親那一臉怒相,張出義頭皮在發麻,但依然低聲道‘禀父親,二哥當年是前往虎骨山剿匪時被馬賊偷襲而死,二嫂是因為思念二哥而上頸而死,城兒那孩子則在二嫂死後不知所蹤’
‘好,好,好一個偷襲,上頸,在好一個不知所蹤。我張翼耀一生為人光明磊落,沒想到生出你這麽個畜牲一樣的兒子,導致王、李兩家三百多人死於非命,如今更是輪到我們張家!當年要不是太玄宮李真人路過救了我那可憐的孫兒,只怕你這一招死無對證要瞞我到我死吧!’
張出義頭上開始冒出冷汗了,環顧四周,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終於頂不住壓力跪了下來對著上座的老太爺猛地磕頭道‘爹我錯了,我該死,饒了我吧’
‘讓諸位見笑了。程大人,這逆子就交給官府了,該如何判決就如何判決,無需給老夫面子,至於這逆子做了何事,你且看過這封書信就明白了’張老太爺說著便把書信對著程大人一丟,那書信便輕飄飄的飛向程大人。
程大人看完書信的內容,也是怒拍桌子,對著大門外大聲叫道‘左右來人,給本官把張出義抓起來送入大牢,待本官回去後本官需要知道他所犯之罪’
頓時,大門外程大人帶來的州府官差頓時沖了進來抓著已經失魂落魄的張出義往外走去。
張老太爺看著被抓走的三子,人好像瞬間蒼老了十歲。臉色蒼白的對幾位官家抱拳道‘諸位對不起了,沒想到我張家出了這樣的家醜,讓諸位大人見笑了。今日老朽身體不適,不便招待諸位大人,就讓范兒好好招待諸位大人,老朽去後院休息了’
‘老太爺您且去休息,有范兄招待我等就好’
‘告罪了,范兒,好好招待諸位大人’說完,老太爺便站起身來在身邊老管家的攙扶下往後院走去。
夜,大雨終於消停了下。此時的張府大門大開,府內外都是四處舉著火把巡邏的人,把整個張府照耀得宛如白天。
此時,一個穿著白黑色道袍的人,左手提著劍,緩步的向著張府的方向走去。
同時,在一座房子的房頂,一個穿著白色道袍的人背上背了把劍,舉著把傘,看著那個街道上孤零零的身影。
兩個人的道袍樣式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只是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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