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睡梦中的白疏桐突然惊醒,睁开眼就看到一双眼睛定定看着自己,她吓了一跳,一下子竟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她缓了缓心神,定睛一看,此人原来是谭宗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他的别墅。
谭宗明坐在床边微笑着对她说:“小懒虫,该起床了。”
她愣了一下,抓住被子往后缩了缩,惊魂未定的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昨晚我明明把门反锁了啊?”
“这里是我家,你能反锁,我自然有办法打开。”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白疏桐开始冒冷汗。
“进来很久了”看着惊慌失措的白疏桐,谭宗明的笑意越发深了。
“你跑我屋里干嘛?”因是在梦中惊醒,又被出现在她房中的谭宗明吓了一跳,白疏桐紧张的话都快说不全了。
“你说我想干嘛?”谭宗明笑着说。
“你别乱来啊!”白疏桐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这么紧张干嘛?我只是来叫你起床的,” 谭宗明说“你赶紧换好衣服,洗漱一下,过来餐厅吃早饭,我等你。”说完对她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起身离去,顺手帮她把门关了。
白疏桐坐在床上气愤不已,她觉得自己刚才失态的样子实在是太丢脸了。谭宗明心里一定把自己笑话死了,父母对自己多年的教养毁于一旦。
吃过早饭,谭宗明对她说:“你昨天不是说有一堆的工作要做吗?跟我去书房,我亲自教你!”
通过谭宗明的讲解,他超强的分析判断,缜密的逻辑思维,独辟蹊径的观点,以及他对对方的深入了解,使他往往能够直击要害,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让白疏桐瞬间理清思路,抓住重点。白疏桐这才真正了解了谭宗明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
在谭宗明的帮助下,白疏桐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一份条理清晰,目标明确,无懈可击的完美方案。
住到谭宗明的家里,白疏桐才发现,谭宗明并没有她想像中的悠闲,原来他这么忙,各种会议,各种应酬,把她看的眼花缭乱——她来之后,他就把所有的工作和应酬都搬到家里了。她无法想象,他之前是怎么做到能够腾出那么多时间把她的业余时间占的满满当当。谭宗明忙的时候,她就躲在他的书房里做自己的工作,或者看书,在不影响他工作的情况下,坐在琴凳上弹钢琴。她不善应酬,谭宗明也并不拘着她,所以日子过得倒也清闲自在。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看到她,免不了调侃他一句:金屋藏娇。他都笑着照单全收。而她却在心里默默的说:“其实我只是来打酱油的。
住在谭宗明的家里,白疏桐才终于见识到了谭宗明的另一面。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没个正形,他喜欢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喜欢跟她玩闹,一副不靠谱的模样,以至于她几乎都忘了他真正的身份。而现在,她看着他工作时的专注模样,看着他游刃有余的穿梭于各个场合,左右逢源,谈笑风生的模样,她才意识到,与她之前认识的谭宗明不同,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人才是传说中叱咤于上海商界的大鳄级人物——谭宗明。她有些恍惚,不免对他产生了距离感。
白疏桐住进来的第四天,家里却一个客人也没有。白疏桐好奇的问谭宗明今天怎么不工作了?谭宗明说:“今天是我生日,所以推掉了应酬,想和你安安静静的在家吃顿饭。”
“今天你过生日?”她惊讶的说道,“你怎么不早点说,我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你把自己打包一下送给我就行了。”谭宗明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尖,笑着对她说。
跟他朝夕相处了几日,习惯了他的油嘴滑舌,如今面对他的调逗,她才开始略略把持得住。她扬着头,迎着他的目光,说道:“贵重物品,概不转赠!”
“哦,那你是什么物品?”谭宗明笑着说。
白疏桐一时语塞,感觉怎么回怼他都好像不对,搞了半天她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还自己跳了进去。她气鼓鼓的瞪着他,紧攥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他看着她嗔怒的表情,觉得很可爱,笑着将她两只手捉住,想将她拉入怀中。
白疏桐发现情势不对,红着脸用力挣脱他的束缚,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搓了搓手掩饰内心的慌张,她说:“我做菜还不错,我亲自下厨做菜,替你庆祝一下?“他笑着说好。
白疏桐正在厨房拾掇菜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谭宗明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将电话放在她的耳边。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曲筱绡的尖叫声,白疏桐吓的一个激灵,拿刀的手抖了一下,直接切在了自己的左手拇指上,血瞬间从伤口涌了出来,她痛呼一声扔下了刀,捂住伤口,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谭宗明也吓了一跳,放下电话,一边叫佣人拿医药箱,一边抓住白疏桐受伤的手查看,伤口很深,几乎能看到骨头,他心疼极了。
谭宗明拉着白疏桐来到桌边,在椅子上坐下,打开医药箱,取出止血药粉并将药粉小心翼翼的撒在她的伤口上,随后拿出纱布,棉签,消毒药水,替她清洗伤口、消毒、上药、包扎他做的很细致认真。同时,他吩咐佣人叫陈医生来。而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白疏桐一直都在小声的哭泣,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似乎这一刀一下子切开了她伪装许久的坚强,手指的痛楚勾起了尘封的记忆, 她忽然觉得很委屈,为什么她是这样的,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可是她却不知道要拿这些问题去问谁,也不知道谁又能给她问题的答案。
看着哭的那么专心的白疏桐,谭宗明很心疼,他温柔的对她说:“伤口还疼吗?”白疏桐点点头。谭宗看了看她,起身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说道:“别怕,有我在,很快就会好的。”
她靠在谭宗明的的怀里哭了许久,直至她的抽泣声微不可闻,他才在她身旁坐下,替她擦干眼泪,轻声对她说:“你的手弄成这样,饭肯定是做不成了,为了补偿你,换我做饭给你吃好吗?”白疏桐点点头,轻声说好。
谭宗明做饭的时候,陈医生来了,给她打了一针破伤风。白疏桐以为像谭宗明这样的人,只会吃不会做,没想到恰恰相反,他不但上得了厅堂,还下得了厨房。饭做得很可口,白疏桐甚至觉得他做的比自己更好,想来也对,他一向有品位,吃的用的住的都是最好的,他那么厉害,做菜对于他来说应该也是小事一桩。谭宗明说他做饭的手艺都是曾经在国外读书时练就的。白疏桐因为刚受了伤,又哭了一场,废了不少心神,于是比平时多吃了不少。
中间安迪曾打电话给谭宗明,说似乎曲筱绡闯祸了,罪魁祸手想前来探望白疏桐,当面赔罪。被谭宗明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并且让安迪转告曲筱绡最好改掉她随时随地尖叫的毛病。
吃过饭,谭宗明说教白疏桐做蛋糕。白疏桐很吃惊,她没想到谭宗明居然还会做蛋糕?她想,还有什么是他不会做的?自制蛋糕程序繁冗,材料复杂,白疏桐有些懵,于是谭宗明手把手教她制作蛋糕糊,烤蛋糕,加工奶油,装饰蛋糕,裱花,最后点缀水果。每一个步骤都教的十分用心。 蛋糕做好后,白疏桐非常兴奋,她没想到自己也能做出这么漂亮的蛋糕,她帮他点了蜡烛,给他唱了生日歌,还和他一起吹了蜡烛。她很开心,她觉得自从云重的妈妈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这么开心过。
谭宗明把切好的蛋糕递给白疏桐,她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细腻软滑的奶油,入口即化的蛋糕,酸甜可口的水果,谭宗明家的食材是一流的,做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是一流的,白疏桐一向对甜点青睐有加,如今有如此美味在手,自然是大快朵颐,一饱口福。突然鼻尖一凉,似是被抹了什么东西,她抬起头,看见谭宗明正满眼笑意的看着她,右手指尖还残留着蛋糕的奶油渍。
白疏桐愣愣的望着谭宗明说:“干嘛?”
谭宗明看着她呆呆的模样,有些好笑,他说:“脸上抹点蛋糕才算过生日啊。”
“今天是你过生日,应该抹你脸上啊。”
白疏桐用手指在蛋糕上深深的蘸了一下,眦着牙向谭宗明扑过去,谭宗明笑着跑开了,她在后面追他,嘻笑声瞬间撒满餐厅,谭宗明似猫捉老鼠般逗着她,和她周旋,却不小心被绊倒,摔倒在地毯上,白疏桐趁机扑在谭宗明身上,一手按住谭宗明,再将另一只手上的奶油抹在他的脸上。 却看见谭宗明眼中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才惊觉自己此时正骑在谭宗明的身上,抓着他的手,她蓦然意识到这个动作很要命,她觉得自己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正欲起身,突然感到天眩地转,不知怎的,倒了个个,变成了她在下,谭宗明在上,她惊呆了,有些不知所措,谭宗明笑着看了她片刻,低头在她柔软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白疏桐慌了,在谭宗明有下一步动作之前,用力推开他,起身逃跑,谭宗明站在她的背后,惋惜的说道:“你不吃蛋糕了?”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说道:“不吃了,我累了,我先回房睡了。”说完慌张的跑了。
谭宗明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白疏桐远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拐角处,他有些失落,甚至管家跟他报告有客来访他都没有听到。
“今天你生日,我一开完会就马不停蹄的搭飞机回上海,来给你送生日礼物,可累死我了,感动吧?”苏幕把礼物递给谭宗明后就旁若无人的瘫坐在沙发上。
“怕不单单是送礼这么简单吧?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对我的生日这么上心过?”谭宗明在他对面坐下,说道“说吧,打的什么算盘?”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啊,”苏幕叹了一口气说:“听说你这别墅里储了一位娇滴滴的小美女,所以我特意赶过来看看,究竟是何等姿色能把你谭宗明迷的神魂颠倒。这些年,你身边虽然从来不缺女人,但是能让你带回家的这还是头一个,所以我好奇的不得了,迫不及待想一睹她的芳容。”
“你来晚了,她已经睡了。”
“睡这么早?”苏幕沮丧的说:“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肯定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说真的,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有正经谈过一个女朋友 ,我一直很担心你始终放不下简简,现在好了,做为朋友,特别替你高兴。”苏幕一本正经的对谭宗明说。
“你不怪我?”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这么多年对自己的惩罚也该结束了。”
苏幕走后,谭宗明在白疏桐的房间门前踟蹰了许久,他想了很多,关于苏简,也关于白疏桐。
而房间里的白疏桐也同样辗转反侧,无法成眠。今天的谭宗明于她而言,有些出格,她一时拿不准他的心思。她觉得自己不能继续住在谭宗明家,到该走的时候了。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白疏桐向谭宗明说了自己的决定。听说白疏桐要走,谭宗明有些诧异,看着她,有一瞬的楞神。见谭宗明不说话,白疏桐又说:“这么久没回去,家里乱糟糟的,得好好收拾一下,准备准备,下星期该上班了。”
“你的手还伤着,怎么收拾房间?伤口这么深,回头再严重了就不好了,”谭宗明看了一眼她受伤的手,对她说:“这样吧,你在多住两天,好好养养,我让人去帮你收拾,收拾好了,你再回去也不迟。”白疏桐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答应。
白疏桐虽然留了下来,但是在见到谭宗明的时候不免觉得有些尴尬,所以她开始刻意避开他,除了吃饭,她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做方案,抑或看书,不再去客厅弹钢琴,也不再去院子里散步。就连他专门去她房间找她,她都闪烁其词,以瞌睡为借口,将他打发了。
聪明如他,意识到了她反常的举动,她在刻意疏远自己,或许是自己太心急,吓到她了,吓得她要从他身边逃开,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他有些害怕,怕她再也不愿意见他–––他害怕失去她。于是在她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在自己家里举办的酒会上,第一次破荒天的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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