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我们这里的土地还不值钱。别说现在的十多万一垧,就是四五千元一垧也没有人买。我们夫妻全靠着家里的这点地生活,那时手里的地还不到十垧,日子过得紧巴巴。开春种地,贷款还没下来,可农时不能耽误,只得四处借钱买种子、化肥。
我们的房子在小镇边上,后面是静静流过的竹林河。竹林河几十年如一日,就这么与世无争地流着。很像小镇上的人们,不,是猫们。
鲁道夫住在我们后院,比我年长几岁。他和妻子来小镇上打工,租弗兰克家的房子住。
鲁道夫很热情,由于常年出体力,面庞黝黑,喝上点酒又黑又红。牙齿黄黄的,不是标准的苞米粒子牙,因为他的牙上有黑斑,也许是常年喝茶留下的茶垢。个子不太高,接近一米七,常年出体力的他瘦削精壮。
别看鲁道夫个子小,干活可是把好手。二百多斤的麻袋不用人帮,两手往袋子角一抠,撅起来就上肩,走人。我们这里农民大多种黄豆,黄豆一丰收,就到了鲁道夫他们这些装卸工赚钱的好时候。
那时候,盖个百平米的砖房也就八九千元。鲁道夫一天就能赚几百元,收入相当可观。
九几年的时候,家家生活水平都不高。像猪爪子、牛蹄筋这样的硬菜,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镇上有个讲究,过年要吃猪前蹄,意味着往家搂钱。小镇的猫们,太想做个有钱猫了。鲁道夫家不一样,总能看见他穿着黄色的军用棉袄,拎着油亮亮的熟猪蹄,一两袋酒回家。
“又买那辣哨子玩意!”鲁道夫的老婆竹雅正在弗兰克家和弗兰克的老婆唠嗑,远远看见鲁道夫拎着酒回来,狠狠地骂了一句,忙不迭往家跑。
对于鲁道夫喝酒这件事,竹雅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背后狠狠地瞪一眼,骂两句狠话,发泄一下不满。她要乞求的是鲁道夫喝完酒不打自己就烧高香了。
竹雅白皙的脸庞,吹弹可破的肌肤,长得甜美可爱,除了矮点,几乎没有缺陷。如果不看穿着,不开口,完全看不出是农村妇女。她和鲁道夫站在一起,妥妥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有点老夫少妻的味道。实际上,他们年龄确实差距很大,竹雅比我的年龄还小。
竹雅的肚子日渐隆起,又怀孕了。这段时间,鲁道夫对老婆好了很多,不再和她动手。他太想有个孩子了,最好是个带把的。
“儿子,让爹听听。”鲁道夫把耳朵贴在老婆的肚皮上。
竹雅脸上挂着满足的笑,眼底水波荡漾。也许是将为人母的憧憬和喜悦,也许是被丈夫难得的温柔感动,她身上笼罩着圣洁的光辉,蒙娜丽莎的微笑和此刻的她比起来也稍嫌逊色。
小小的土炕上,他们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快到年了,鲁道夫的活仍然很忙。他每天起大早出去装车,下午一两点钟回来。竹雅的肚子上像扣了一个小盆,大约是在正月的时候生。
我是猫(二)她怕鲁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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