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妈妈,我知道你不太好,我该怎么办?
中秋节前后,妈妈总是一个劲儿的催我回家摘梨,带着对故乡的观赏式怀念,我兴致勃勃的回去了。我的家乡盛产桃梨,从八十年代开始,就由村里统一栽种嫁接了不少果树,大多数果园在山地里,车路不通,进出主要得靠脚力。
呈贡是全国著名的百湖城市,这源于农耕文化的世代熏陶,再小的村落都有2—3个水库,我的故乡也不例外,村头村尾都有用于储水蓄水的水库。
全球气候异变在我的家乡亦有影响,童年时代绿波荡漾的水库干涸几近见底,山色也失去记忆中的水分,多少有点苍凉。
最近几年村里年轻人务农的很少,老年人体力不支,种植山地的人家越来越少,一路上杂草丛生,我们几乎是开荒似的走进去。
我家总共有46棵梨树,家里缺乏劳动力,妈妈一个人无法细致的照看全部土地,只能进行简单打理,就连给果树施肥、修枝都省了,遇到雨水旺盛的季节,梨子密密实实的结了一大串,连树枝都给压裂了,就像一个怀了多胞胎的瘦弱产妇,令人动容。
2—3个梨就有一公斤,一个塑料袋很快就不堪重负,竹篾的背萝不用几分钟能装满,我抢着去背,却发现我背不动这一筐梨。一筐梨大概有30公斤,妈妈的体重是42公斤,她背着梨走在我的前面,手里还提着一只装满梨的小桶,腰深深的弯了下去,从后面望过去,只能看到一支大背萝以匍匐的姿态前进着。
我家的梨被妈妈划分成三六九等,天空飞翔的鸟儿有一份,家里生蛋的母鸡有一份,就连老鼠都分到一份。
我不懂妈妈,她的劳动毫无经济价值可言,每当到了卖梨的季节,妈妈的背上总是要磨出一层又一层血泡,到了集市上,妈妈细心的擦抹每一个梨,姿势温柔而固执。十多公里的山路、负重几十公斤,一个来回2个多小时,进城卖梨大概需要2—3小时车程,每公斤梨子的价格是4、5元。
势利是势利者的通行证,以我的心态来看,这样的钱艰辛而不值得。但是我能怎么办,让这些开过花、结出果来的梨尘归尘土归土?我可以视而不见,可妈妈不行。于是,每年帮妈妈卖梨就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第一个难题就是怎样把梨从山里搬出来?除了货真价实的付出劳动、付出汗水,别无他法。村里的用人成本是每天每人200元,还得包两餐,这样算下来,卖梨的钱还不够请人,所以请人摘梨是亏本的买卖。单纯从经济价值来看,卖梨是亏本的,已经有不少人家把梨树砍掉。妈妈是个很执着的人,她不可能去砍掉任何一颗果树,她心疼土地里长出来的每一株青苗,每一粒粮食,如果说她有什么信仰,那么,她固执的对待土地和劳动的态度,就是她的信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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