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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感觉好混乱,奇怪的想法在我的脑袋里乱窜。像是比我还小的小孩一样淘气乱跑,又像是比我成熟的成人一样停留沉思。我摸不着方向。
我只有十三岁,可我感觉我已经有三十岁,虽然我并不知道三十岁应该是什么样子,可我就是这么觉得。因为我觉得他们好幼稚——就是我的同学他们。
我常常觉得与他们格格不入,可有时还要勉强自己融入到他们当中,这样真的很痛苦。就好像是有两个‘我’,一个‘我’与他们周旋,一个‘我’在看着自己,然后在讥笑着另一个‘我’——是怎样做到满脸笑容,装得如此开心。
这样的情况,会不会最后成为一种精神分裂,这么想起来好可怕。有时我就想我要去医院里找医生看看,可是那样的话需要很多钱吧(我可没钱,我爸我妈有没有这么多钱难说)。我不想让别人害怕,我不是疯子,最起码不能让别人把我当成疯子。
我只有十三岁,有这么多想法好可怕,我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我闭目沉思,感受着痛苦。好像是看见另外一个自己在摇头叹息。其实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摇头,只是我自己有点恍惚而已。
周围嘈杂声一片,这是课间的十五分钟。当历史老师迈着疲惫的步伐离开教室的那刻,好像触到了某个开关,或者说气氛酝酿的刚刚好,如同锅里的水达到了沸点,一下子就沸腾起来。同学们在教室里嬉笑打闹起来。
他们在做些什么呢?有的已经跑出了教室,飞速逃离三楼,到操场上开心玩起来;有的已经去上厕所;有的自然还留在教室里,三五成群。只有我坐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那些男同学会揪女孩头发,用假蛇吓唬她们,就是为了引起她们的注意。
我都不屑一顾。我要是做,那就真的抓一只蛇,然后拔掉它的牙齿,当然会是菜蛇,没有毒的那种,如果是家蛇那就更加不用害怕,它们是很温驯的,根本不会伤害人。我不知道那些女孩为什么会一个个花容失色,大惊小怪地跳来跳去躲藏着。
那些女孩会做些什么呢?她们聚在一起说着我从不知道也不感兴趣的悄悄话。
生活不过是一串串普通的日子串联起来得而已,一开始我并不认可这种说法,拼了命的在生活中寻找些与众不同。
我不是说哗众取宠,那并不能长久,而且不能让人永远的记住。比如说不好好学习,而是在学习的年纪里把自己的头发染成金色黄色红色,为了博人眼球,最后被教导主任抓住,然后父母被请到学校,无奈地把头发剃得干干净净。差不多一个学期都要戴着帽子。我试过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我在说生活,可是只有学习,不知道这是不是生活。如果这就是生活,实在是有点害怕,成绩也不算好,也不算差。就是一种‘中庸’的感觉。以后我会怎样,上高中,上大学,还是说尽早出去打工。这些我也只是想想。
这样想的话,我好像没有三十岁的样子,也只能是十三岁。一切还是不确定。周围还是那么吵,除非上课铃声再响起才会停止。
在那种平淡的日子里,想要造就一丝与众不同,就像是在平静的湖水中抛下一颗石子,激起一丝的浪花。如果是能打出很多个水漂,让人羡慕,那真的是让人欢喜。我就是在寻找这样的机会。
生活中总得有英雄,有骑士的。
我是这么想的,生活中应当这么做。
下课以后,我今在回去的角落里观望。不放过每一片区城,每一块砖瓦。如果有哪位需要帮忙的,一不小心我就会做个英雄——好想有这样的机会。
有天,我如往常一样,坐着公交车回家。打完学生卡上车坐下,拿下书包放在双腿间。忽然感觉到车上有谁在轻轻地啜泣。
我转头看去,是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女孩。她穿着花色的连衣裙,双手捧着脸。可能看到车里的人看向她。把头别向窗外,还是忍不住泪水沿着她娇丽的脸庞流下来。
这时车上并没有几个人,大部分是岁数偏大的爷爷奶奶,虽然有人注意到她,好奇看着她。可是却没有人问她怎么回事?司机虽然是位中年胖女人,也是专心开着车。我想应该是开车不能受到干扰的缘故吧。
可我的性情是这样的,也许这是机会。
虽然我不讲一句话,可是我在担心这个女孩。她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当然是不好的事情。比如说家庭变故或者说她被人抛弃了(这么漂亮的女孩被人抛弃,那个男孩眼神肯定有问题)。
我害怕她会想不开,会做不好的事情。于是我一直偷偷观察着她。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举动我就会及时跳过去制止她。
她并没有,车子一直稳稳地开着。
公交车已经过了我家三站地,我却没有下车。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放心这个女孩。等到这个女孩下车以后,我就悄悄跟在女孩后面。
她走得走慢,有时还抹下脸上的泪痕。
这时来到一个下坡路,下坡就会有一个池塘。我站在坡上看不见她,我想她千万别是出什么事吧。紧追了几步。
突然,她就出现在我面前,高声问道:“你平嘛?”
“我,我…,没什么?”我能干嘛,长得我这么瘦弱的,难道是坏人吗?
她用警惕的眼神瞪着我,也不再往前走,好像是我真的是什么坏人似的。
我红着脸,往前走去,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等走了大约十分钟以后,我转过头去发现她看着我走远了,可能是放心了才消失在一个院子里面。
我想她是回家了吧,看看前面都是田地,再走恐怕我得迷路。只有折返回去赶紧往家赶。
来到她进去的院子,大门紧闭着。原来在坡中间有几户人家都关着门。
虽然我知道可能是我误会了那个女孩可能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但是我做了自己该做的,只是真的觉得自己有点逊。好不容易想做回英雄的希望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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