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丰毅和江珊主演的《中年规划》,看起来讲的是人到中年的压力、子女婚恋、父母关系、个人外在的情感吸引,实际上讲的是婚姻乃至人生中孤独和宽容的问题。
人在情感世界里,喜欢任性的感受,一切最好按照自己的行为模式和喜好来改造这个可控的世界和可以掌控的人。对待情感,以阴魂不散的姿态对他好,并强势要求对方接受自己的情感,不接受就是见异思迁,就是变心,就是始乱终弃、道德败坏。婚姻中,总是试图改造对方,高举为你好、为家庭好的法宝无往不胜。
限于时间,限于剧情,既要符合逻辑,又要把冲突的起因交代清楚,还要强化且必须推进到高潮,所以戏剧性和不合理的情况肯定存在,所以宽容点说,当戏看,认真点还是能看到生活的影子。
简和平的名字昭示着这戏必然大团圆必然走向和平,这个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教化功能。也是公道人心。当然生活中不尽然如此。且不说和平和苏真的这种理想的婚外恋模式,编剧真是煞费苦心,呈现了这样一种灵魂伴侣加精神鼓励加资源加持,并且没有世俗要求的理想第三者。看遍世间,即使高级知识分子中间极少这种发乎情止乎礼的,普罗大众中就更少了。人与人之间,少有这样端着的。
当然,电视这样写是有必要的,写尽孤独的灵魂需要伴侣,不忘说明,人类善良是必要的底线。这个放在生活里终究是说得通的。
电视给了苏真最大的肯定,人品、人格、能力、理性精神都是上上之选,所以这样的人必然孤独,必然只有去远方。电视是给了她一个进取而不颓废的人设,但无论如何,她的挥手之间,总是黯然。因为第三者是这个时代不鼓励的,但是又需要这个角色,所以她注定孤独开始孤独结束,她的孤独也许会陪伴终身。这不是智慧和理性可以解决的,这是人的动物性界限所致,也是政治正确决定的。
真正幸福的也许也不是简和平,虽然中年计划圆满实现,试图破裂家庭寻找灵魂伴侣也已经证明是完全可以实现的。而且,在现实的困扰面前,畏难退缩时,所有的人都是接纳的,不能不说电视对男性社会的一种写真的缩写,同时似乎也是一种反讽的微词,同时也似乎可以看作一个有点能力的男性在这个社会可以轻易获得各种资源,包括幸福的得意洋洋。
简和平不知道能不能体会到这种幸福,从蔡戈尼效应看,也许总是有隐隐的遗憾。但也如此而已了,当白发苍然、渐渐老去的时候,也终究会遗忘。
也许最委屈的是齐英,而最幸福的也是齐英。看起来写就和实现中年规划的是简和平,反衬的却是没有中年计划,而最终实现人生计划的是齐英,一个最终理解“升官发财都不重要,女人守住心爱的男人和一个家,才是最重要的”价值观并似乎胜利的人。一个家庭中霸气纵横职场中挥洒自如的人最后必须委屈地承认自己俗气和不够内敛,从而不断笼络男人。好像很卑微,很放弃自我。
那么她幸福在哪里?电视里她说,保持了家的完整,赢得了和平,和平的中年计划实现和人的回归是她彻底的胜利,更是她一辈子只有过一个男人精神洁癖的道德胜利。
从这个意义上讲,挫折不断、遍体鳞伤的齐英可能最终自己都认为自己是最大的赢家,是幸福的,因为她的胜利是全胜,子女眼中伟大善良,公婆眼里孝顺识大体,小姑子眼中威严、有能力、知进退,情敌眼中的不可战胜不可逾越。这是一个妇道的胜利,一个女性终究要归属于家庭的价值观的胜利,以至于我在剧情深处潸然泪下而忽视了这些东西原来应该是被我不屑的。
关键是齐英自己眼中,捍卫了一切自己想捍卫的。那她一定认可自己就是赢家,至于编剧无意间传递的一些小意味,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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