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老屋
老屋眺望在村口
像一句旧年的叹息
随时都可坍圮
坍圮成一堆难以拾取的记忆
傍晚 斜晖穿过疏林
染红瓦缝上一棵瘦弱的小草
吱呀 一声笨重的古谣
掩紧老屋的咳嗽
母亲的黑白镜框下
一双筷子 一碟炒鸡蛋
一盅白酒 父亲的一头华发
正在独饮天下
多雨的季节
老屋的伤疤一块一块脱落
任子女颜面摔碎一地
父亲也不肯离开土炕
他说 睡土炕踏实
春天里 给老屋竖起一面砖墙
支撑住父亲的倔强
父亲还是怕老屋先他而去
用一双老茧的手
每天修补老屋的年龄
修补着我们千年的精神的容器
2011-5-3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