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可以过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倘若当下的生活是自己厌倦的。而一个人之所以延续着此刻的一切,是因为那些代表着其他可能性的选项是被隐藏起来的,它们藏匿在一个人的觉知领域之外,有时候隐约看见了什么,却又觉得似真似幻,仿佛和自己没有关系——我真的可以是那样的吗?
于是我们一次次地投身进入那个熟悉的世界,那个有着绝对访问权限的世界,无论好坏,它总是一个人最信以为真的现实,是你确信它存在,敢去要,敢去拿,即便受挫和痛苦,也能够用已知的文本诉诸情绪,并作出解释的地方。
人其实并不害怕这种熟悉的痛苦,或者说,它是有惧而无畏的。比起痛苦,人更害怕的是僭越一个熟悉世界的边界,去触碰那被体验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害怕的是被一个完全不知晓规则的世界所传递来的一种比蔑视更加本质的不在乎,害怕这种诡异的陌生最终在自己这里汇集成一句“你不配”。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一旦有幸,偶然或被人带领参与了那个新的世界,那个不曾想象过的生活版本后,会有一种发现了新大陆的奇异感,会觉得为什么此刻近在眼前的东西曾经显得那么遥不可及,原来自己也能够体验和拥有。
人真的会被囚禁在一个体验的世界里,它划定了疆土,制定了规则,它是一种狭窄体验中的下意识服从,对自我已知性的服从。这种服从可以把自我的领地收缩到一种近乎封闭和贫瘠的程度,进而将那片只能维持喘息的生活空间体验为全部。
转自微博崔庆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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