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作者.遇见星语
黑将军
万物皆灵性,唯犬最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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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黑将军是我养的第一只狗,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养的,有多小呢,说出来你可能都不相信,是我未到一岁时,刚呀呀学语时抱回家的。
娘说,那天外公带我到他“做活”的人家,我看到了那只小黑狗,就哭闹着要。
后来外公给起了名字叫黑将军。
这里交待一下,我外公家住丘陵地一小山村里,村子不大,外公是瓦匠,十里八乡都请他建房垒墙,手艺非常好,还到过县城、省城、安庆等地建过房,垒过江堤,是当时有名的“杨瓦匠”。上过两年私塾,家底殷实有三孩子,都是女儿,我娘是大女儿,父亲被招进门。我是爸的长女,一出生就受全家宠爱。
话说那天,外公被请去邻村“开工”(建房第一天,师傅们去量地打桩下线挖地基)。
当时我刚学走路,也只会简单喊“大大””妈妈”。怎么被外公带去了,我不知道,这些都是听娘说的。反正那天我去了,还是骑在外公脖子上去的,这点娘倒是说的清楚,说是我长的好玩,外公特别宠溺。
那天正遇上那家一窝小狗崽子要满月了。
下午外公忙完事情,带我回家。我哭闹着不走,但我不会说很多话,只是哭,外公抱我走,我就闹,哭得厉害。
娘说外公把我抱着走了很远,都要到家门了,我还在哭闹。妈妈迎出来,以为我要吃奶,妈妈说那时奶水不够,大人吃粥饭时,也喂些给我吃。
妈妈把奶头塞到我嘴里,我又吐出来,还是哭,不喝奶,哭得声音都哑了,妈妈吓坏了,边哄边问外公发生了什么事情。外公也说不出所以然。
娘说,最后还是问我”要”什么?因为我后来边哭边说“要”。
外公只好又把我抱起来,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去了那家,我就指着其中一条全黑的狗崽子说”要”。其实现在想想,当时外公肯定也知道我哭闹的原因,只是狗崽子没满月怕养不活。
但我哭闹着指着要,外公只好把那只黑狗崽子带回来了,这就是黑将军,是条小公狗。
回来后,用什么喂活的,我不知道,但它活了,还活了好多年。
……
后来,外婆难产死了,外公心性大变,又不要我爸当上门女婿了,爸爸就带妻女搬家了,搬到X镇边我爸原来的家。
那时,我三岁了,黑将军也长大了。但它留给了外公,父亲是趁我睡着了,偷偷抱我回来的。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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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见黑将军,只有逢年过节到外公家才能见着了。
最记得每年初三,我们到外公家去,一到天河(河名)边,我们还未过河,远远地,就看到它,坐在对面的河滩上,一动不动,眼睛直视前方,威风凛凛的,真的如同一个将军在巡查,它长得高大,比一般家养土狗大很多,现在想想应该是大型犬。它坐在那里规规矩矩,又似一个使者在恭迎贵宾。
我一上圩埂,就大喊”哎,我们来了。”
它一听到声音,刷地站起来,摆着大尾巴,对着我们“汪汪汪”地叫着,顺着河滩来回跑,可跑的范围也不大,就那么几米之内。
等看到我们上了渡船了,就迅速地跑到渡口,靠在渡口旁边,它不站路中心。好狗不挡道,还真是的。
我们一下船,它马上扑过来,双腿直立,两脚各搭在我的肩膀上,伸出长长的舌头,舔我的脸,我就伸出双手抱着它。
每当这时,娘就喊”小大艾子,你的新衣裳脏死了,快放开它!”
我放开了,可它双脚还是搭在我的肩上,妈妈就又骂:”你这个不听话的东西,要我打你啊。”
一听这话它马上放下双脚,又跑去舔二妹三弟,又被训,又去舔爸爸妈妈的裤脚,一路上,都不安分,一会儿跑到我跟,一会儿又蹭到爸爸跟。
要到外公家门口时,它哧溜一声先跑进门,对着里面”汪汪汪”叫几声,直到外公出来了。它又与外公一起出来迎接我们。
下午我们走时,它又把我们送到大河的渡口边。
一路上,爸爸边走边对它说”回去,快回去,不要送了。”
它就停下,不走,望着我们。我就忍不住回头,它一看到我回头,马上又跑上来。爸爸又说,它又停,我又回头,它又跑,一直这样跟到了渡口边。
我们上了船,过了河,回头望,它还坐在渡口边。
我对着它大喊“回去吧,我回家了。”
它站起来对着我“汪汪汪”地狂叫,并跑到沙滩上。
我们上了圩埂了,回头望,它还坐在沙滩上,一动不动,眼望前方……
记得有次我站着望的时间久了点,它便跳上渡船,当时渡船已离开那渡口有段距离了。只见它纵身一窜,就跳进了船舱。当时撑船是黄伯,认识我们,更认识外公,承他情竟把它带过来了,我见黑将军来了,欣喜万分,又是抱又是笑,二妹三弟也围过来。
直到爸说”你们快叫它回去,不然你家爹爹(外公,方言)找不到它,急死了。”
我们这才依依不舍地送它上船,它也是一步一回首,非常不情愿地回去了。
自那次后,爸爸就再也不让我在回来的路上多逗留了。
……
三,
黑将军不仅忠诚爱主,而且非常聪明。
七八十年代,农村有不少人打狗,外公那时已是一人住了,他与黑将军相依为命,外公怕他被人打死了,就经常对它说,不要吃不认识人的东西,看到生人不要撵太远……
外公像教小孩那样说教着。
黑将军懂事也听话,可有一次被人用咸鸭骨头包雷管暗伤了,它太馋了,也不能尽怪它,那时连人都吃不上咸鸭,狗哪有骨头啃。好在黑将军机灵,咬到嘴里不对劲时,就吐了出来,但还是慢了半秒,上嘴唇被爆豁了一块,好在命保住了。
黑将军从此再也不去外面觅食了。但它长得太高大壮硕,打狗的掂念上它了。
有一天上午,外公在屋里,黑将军趴在门口,突然有一辆摩托车突突地从门前路上驶过,黑将军警惕地站起来,走到路边,外公在屋里看着它,它突然对着路的一头叫起来,并跑了过去。外公也站起来,还未走出门,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接着又是一声枪响,一连响了四声。
外公跑出来,黑将军倒在血泊中,那两个骑摩托车的刽子手正在停车,准备拖走黑将军。
外公疯了似的扑上去,抱住黑将军,嚎啕大哭,那两人还准备来抢夺,外公哭喊着”你们连我也一起拖走吧。”
外公家是单门独户,离村子还有三十多米远。但枪声引起村民的注意,有人过来了。这两个人才仓皇而去。
可是,黑将军死了,外公伤心极了。我知道了也伤心极了,哭了好几场。
后来,外公在屋子旁边的菜地里挖了个深坑,将它土葬了。
黑将军,从我把它抱回家,到被人杀害一共生活了十个春秋。在狗的世界里,已是高寿了。
时间过去了几十年,但每次看到狗,尤其是黑狗,我都要停下来,瞅一瞅,看一看,是不是像黑将军……
亲爱的友友们,你养过狗狗们,你与狗狗有过什么故事呢?欢迎你留言。
祝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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