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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马勒二》

听《马勒二》

作者: 建铭_2c63 | 来源:发表于2019-04-25 21:46 被阅读0次
    听《马勒二》

    黑色的大地生命在饱受苦难,通往天国的道路是英雄的归宿之路,神在呼唤高傲的魂灵,为生命的永恒祝福,送葬的人们为英雄祈祷,他那高大坚韧征服者的形象,穿过黑夜尽头迎接光的来临,复活的钟声即将响起,在与命运抗争中将依然会站立在他深爱的大地之上。

    每当我听到这首赞颂英雄复活的交响曲,会燃起对永恒生命的敬畏和对命运抗争的激情,当乐曲响起由低音提琴、大提琴奏出的粗犷有力的动机,富于紧张感和戏剧性张力,伴随着阴郁不详的主题出现,使人感到压抑和悲悯,随后趋于平静安详的旋律出现,引出葬礼进行曲。在缓缓行进的送葬路上,人们在沉痛中怀念并咏颂着他,乐曲的强弱变化体现出英雄不屈抗争形象和作者对苦难人生的思考。

    这位在乐曲一开始就被送入墓地的英雄,随着第二第三乐章对美好岁月地回忆和现实生活残酷的叙述,在第四乐章响起了女低音真挚宁静的呼唤(《原始之光》):“啊!红艳的玫瑰/一无所有/痛苦悲伤/我多希望去天堂!我来到宽广洁净的大道/有个天使来到我前进的道路阻挡/噢不!你不能拒绝我/因我是属神的便应归回上神的地方,爱的主赐我亮光引我进福乐的永生。”在这段庄严忧郁的旋律引导下,进入了情感宣泄的第五乐章。

    马勒曾说明:“响起了呼喊者的声音:一切生之物的完结已经到来——最终的审判已经宣告,所有日子里最恐怖的一天已经开始。大地在颤动,墓穴在裂开,死者站立起来,排起无尽的行列在那里行进。……”在长笛、短笛奏起似夜莺的鸣叫声中,开始了女高音和女低音领唱的《复活颂》合唱,将整部乐曲推向高潮,在崇高辉煌的旋律中结束。

    马勒在创作第一交响曲时,就已开始了对这部第二交响曲的构想和创作,马勒在谱写第一交响曲时,确立表现了一位强有力的巨人英雄人物,而第二交响曲是对第一交响曲的真正的更高层次的解答。

    马勒创作每部交响曲都不是孤立的,相互间具有内在的连续性,每部都属于整个系统中的一个系列。马勒在1896年曾谈到,在第一交响曲出现的英雄在第二交响曲一开始就被送进了墓地,这就是在第一乐章出现的送葬主题,1888年这一乐章就已完成,早于完成整部交响曲6年。

    1894年第二交响曲全部乐章完成,命名“复活交响曲”,次年3月4日由查理.斯特劳斯指挥柏林爱乐乐团首演了前三个乐章,同年12曰13日由马勒亲自指挥首演了全曲。作品包括:一、庄严的快板;二、中庸的行板;三、宁静而流畅的谐谑曲;四、“原始之光”;五、激动的谐谑曲。

    马勒在创作这首交响曲过程中,与音乐家比洛有着不可割舍的渊源关联,从某种意义上促发了他的创作。

    汉斯.冯.比洛是马勒在通往音乐道路上所崇拜的大师,比洛作为伟大的钢琴家、指挥家享有很高的威望,年轻时的马勒一直想成为他的学生。

    1884年时任麦宁根的宫廷音乐总监的比洛,收到当时名不见经传马勒的一封自荐信,信中充满了对比洛的赞美之词和渴望成为他的学生的迫切心情:“我是一个音乐家,……黑夜里我游荡着,没有引路的明星,…..当我在昨天的音乐会上看到了我所想和所希望的那极美的一切时,我豁然开朗,……现在我在这里请求您:带我走——不管以什么形式——,让我做您的学生,即使是我该用我的鲜血来偿付学费。…..”当然这封信并未引起比洛的重视,没有接受他的请求和答复。

    在若干年后马勒的崭露头角引起了比洛的重视,表示对马勒的肯定。马勒设法利用比洛对自己的好感的时机,让比洛听早已完成的“葬礼”乐曲,就是后来成为第二交响曲的第一乐章,马勒太在意比洛对自己作品的看法,需要得到他的支持,钢琴刚弹了几个小节之后,比洛恐怖地捂住耳朵,最后喊了起来:“如果这也算是音乐,那我就再也不懂得什么是音乐了。”这无疑是对马勒的沉重打击,他的第二交响曲创作陷入停顿状态。

    马勒对比洛的态度是矛盾的,即尊敬他又试图与他竞争。当比洛1894年病逝于开罗,马勒心中的障碍得到了清除,参加比洛的葬礼无意中激发了马勒的创作灵感:“当时我已长时间在考虑,把最后的乐章写成合唱,只是担心,人们会感到这是对贝多芬的形式上的模仿,这使我一再地犹豫不决!在这个时候比洛逝世,我参加了他的葬礼。我坐在那儿,想到辞世而去的人,此时的气氛完全是萦怀于我脑际中的那部作品的精神。这时合唱队从管风琴那边唱起了克洛卜斯托克的赞美诗《复活》!它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我,一切都清晰鲜明地立在我的灵魂之前。”

    最终这部交响曲第五乐章合唱的歌词改写于克洛卜斯托克的赞美诗。

    克洛卜斯托克的赞美诗《复活》歌词:

    复活,你复活了/我的灰尘,在短暂的安息之后。/创造你的会给予你/不朽的生命。哈利路亚!
    我所播种的,再度繁荣;/收获的主前来/为我们把死去的/禾束集聚一起。哈利路亚!
    感恩的白日,流出欢乐泪水的白日!/你,我的主的白日!/当我在墓穴里睡够了时,/是你把我唤醒。

    马勒第五乐章的歌词:

    复活,你将复活/我的灰尘,在短暂的安息之后!/唤醒你,重又给予你/不朽的生命。
    你所播种的,再度繁荣!/收获的主前来/为我们把死去的/禾束集聚一起。
    噢,相信吧,我的心,你什么也不会失去!/你所祈求的就是你的,是你的,/逝去的,都将复活!/噢,相信吧,一切都不是徒劳:/你的诞生,你的生命,你的苦难。
    凡是产生的,都必然灭亡,/凡是灭亡的,都将复活!/你不要畏惧,/要准备活下去!
    噢,痛苦,你这万能的渗透者,/我已把你挣脱!/噢,死亡,你这万物的征服者,/现在已被征服!
    在炽热的爱的追求中/挥动我获得的羽翼,/我飞向光亮,/飞向眼睛无法透过的光亮。
    挥动我获得的羽翼,/我飞去!/我将死去,是为了去生!
    复活,你将复活,/我的心,就在这瞬间!/跳动的心,/将把你载负到神的面前。

    马勒一位终生心灵的漂泊者,面对生存的困惑人生的苦难,在音乐语汇中诠释着他所追求的精神信仰。在死亡中寻求永恒的精神归宿,他所塑造的英雄就是他的理念化身,在茫茫宇宙天地间,万物生命循环往复的永恒存在,体味到造物者的伟大,罪的灵魂需要神的抚慰与拯救。马勒热爱大自然全身心地拥抱大自然,要征服死亡带给我们的畏惧,死亡不过是短暂的安息,如同自然万物般再度繁荣。当然这种复活是来自于马勒的精神拯救,是对苦难人们的深切同情,对生生不息天地万物虔诚般的崇敬。他心目中的巨人英雄形象深深植根于他所热爱的广袤的大地,面对苦难勇于挑战,以征服者的姿态从黑暗中飞向光亮,死亡将获得永生。

    马勒作为犹太人所信奉基督教,复活的主题在这里赋予了新的含义。一方面对世界现实处境的堕落罪孽深感痛恨和厌恶,生活并非全是崇高、浪漫、美丽,而是充斥着被我们熟视无睹的庸俗和残忍,在生活表面的背后掩盖着欺诈和无耻,他大声呼喊:“一切生之物的完结已经到来——最终的审判已经宣告”;另一方面,以神的救赎之心去拯救这个世界,然而这位复活者不是弥赛亚,而是他所说的英雄——一种超越生命永恒的精神理念。

    大地在颤动,他从裂开的墓穴中站立起来,这种复活精神超越了宗教神的寄予,以征服者的形象回归到大地和苦难的民众中,面对生命的永恒和对死亡的超脱,用音乐唤醒我们爱的心灵,将一种全能的爱的情感照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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