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朱哥正坐在我的面前,吃着他最爱点的外卖-疙瘩汤。我和朱哥相识于2020年4月6日,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合租,也是第一次见到朱哥。
朱哥来自牡丹江市,81年生人,是一家新能源公司的销售。朱哥为人非常和善,和他相处感到非常的轻松。上世纪90年代朱哥大专毕业(此时朱哥和我分享了炸里脊),朱哥家的老一辈有一人是二战时期日本人与当地人结婚留下的孩子,之后返回日本生活。
上个世纪中国经济不景气,因为这层关系朱哥有很多亲戚在日本发展,朱哥上大专时有机会去日本留学,那时候的日本正值黄金20年(1989年-2009年)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但是朱哥没去。朱哥毕业后在一家医院当医生干了一年多,因为收入原因,选择了自主创业。
在2000年前后,当时的信息还很闭塞,朱哥建立了一家专门生产一次性餐饮用品的厂子,并做大做强,积累了几百万的财富。
到了08年政府严管环保,朱哥的厂子被迫关闭了,厂子的地也租了出去,朱哥很快抓住另一个机会,开始售卖粮食,据他说因为购买者早先拿了货,就给钱。后来熟悉了拿了货钱一直不给,导致资金链断裂,之前赚的钱也都全部赔了进去。现在还有人欠他20多万。生意场上,哪怕熟人涉及金钱也需要倍加小心。
创业失败后,朱哥去了日本,打算凭借亲属的资源在日本开个饭店,最后因为语言不通,年纪偏大学不会。朱哥也不想一直麻烦亲人也就返回了中国。
那时的东北经济已经开始不景气,朱哥听朋友介绍,来到了如今的上班的公司。一年能有20多万的收入,因为是销售岗位,朱哥常年出差,我在这租房的20多天,朱哥只有3.4天待在家里。朱哥比较喜欢抽烟,每次抽烟的时候朱哥会考虑我的感受主动打开窗子,如果太晚关了窗子,朱哥会去客厅抽。朱哥的抽的烟很好,都是30-100一包,朱哥日常的工作就是维系与客户的关系,经常一顿花费几千上万,开的车是100多万的保时捷,当然吃喝因公都会报销,车子也是公司的。
我曾直言表达对朱哥工作的羡慕,朱哥说:可能头一两年你觉得好,每天大吃大喝,晚上打麻将,天天陪客户玩,但是天天吃,天天玩这就会成为负担。朱哥举了个例子,每次有客户来北京,得陪客户去故宫长城玩,这故宫、长城一走就是2万步。
朱哥虽是这么说,但是我心中依然羡慕。直到一次周末,朱哥周六下午才回来,出差去了河北,回到北京因为疫情需要居家隔离,朱哥的出入证被收了。第二天早上,朱哥接了个电话,很快穿着衣服又出去出差了,这次他不能回来隔离了,因为出入证已经被收了,本就在隔离期又走了。朱哥彷佛没有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随时随地得因为公司的需要,立即投入到强制的吃喝玩乐。
朱哥离婚好些年,有两个孩子。儿子刚高三毕业在日本上语言学校,女儿正初中。儿子女儿都跟着他的前妻生活,朱哥负责他们孩子的生活费用。朱哥笑着对我说:他孩子平时不给他打电话,只有要钱花的时候才给他打电话。“欸,爸我想换手机”“欸,爸我想买苹果的笔记本电脑”两个孩子目前一年花费得10多万,朱哥大多的收入都得花掉。
朱哥年轻时想去当特种兵,但是因为家人的反对,没有尝试的机会。如今我问朱哥:朱哥你之后最想干嘛?朱哥说:没有想那么多。“朱哥,你怎么不在创业失败后继续创业呢”朱哥: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互联网的信息很发达,什么东西一搜你就知道价格。
朱哥最喜欢微眯着双眼,戴着耳机半倚在床上听小说,偶尔抽一支烟。吞吐之间伴随着深深的呼吸,窗外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客厅传来房东与他人的闲聊。这就是周末北漂的北京,喧嚣里一份难得的安静。偶尔我们对视,他总是对我笑,让人感觉非常亲切。偶尔我们会聊聊天,我会向他说我大学毕业选择的困惑,他常和我分享他的工作经验,也希望我能继续读研究生,他自己很后悔当初没去日本留学。
2020年在北京这个巨型城市里,有着无数来自不同城市的人。或许是为了理想,或许是因为生活所迫,走在街上他们都一样,但是每个人的心里却有着独一份的心事。想留下的人总是担着巨大的房价压力,但是那又怎样呢?他们的心里都有一份最独特最精彩的人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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