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贺那么开朗活泼大大咧咧,在她妈妈跟前,绝对是一个乖乖女。没错,她家是慈父严母。贺妈妈在市中医院工作,是个对儿女要求很严格的人,但是,她绝不严厉,对我们都是很和蔼的,永远是笑眯眯的模样。她说着一口寿阳话,很难懂,喜欢和我们拉家常,于是,艰涩的寿阳话听起来也有了别样的亲切感。
到了高二以后,贺家就成了我们班聚会的据点了。她爸妈任由我们在家里折腾,尽管贺对我说她妈妈特别爱干净,每次散了以后都要收拾老半天,可是她从来没有表示过对我们的不满。有一年暑假,我们十几个人心血来潮要每人做一个菜搞个聚餐——哪里会?都是瞎折腾。聚餐的地点就在贺家,不知怎么,就是那么理所当然自然而然。贺爸贺妈把油盐酱醋备好,把房子让给我们,老俩口自己上班去了。做了多少个菜完全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和小九合作了一道烧茄子,当时因为放不放糖还争辩了起来,最后放了没有也不知道。那次的聚餐吃得真叫个香,菜的味道不见得有多好,难得的是那种欢乐的氛围。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有个名词叫AA制,但是你带肉,我带菜,我记得我爸给我们支援了足够的饮料,还给男同学们备了啤酒……事先并没有商量,物品却准备得格外齐全。可惜那时候,我们没有相机,一切美好都只能在记忆里。
我们这一帮子人,直到现在依然在一起。除了贺和老贾去了上海,玲子去了北京,其他的人都在省内,逮着机会就聚,将近四十年了,亲如兄弟姐妹。贺在上海安顿下来后,把她父母接了过去,一方面是给她带孩子,另一方面也是图个自己放心。所以回来得少了,可是无论什么时间打电话,她都是那么热情爽朗,一口家乡话脱口而出,哪里是上海的大教授呢!
贺对我们的下一代是不遗余力地照顾。我女儿高考的时候,分数段刚好是在贺那所大学所在的区间,于是毫不犹豫地就冲着贺阿姨去了,不管是什么专业,哪怕就是擦着边儿上也要去;接着便是宝子的女儿高考,小姑娘成绩不好,宝子和贺商量去哪儿上学,最后听她的建议上了她们大学的一所大专;又一年,同学李大夫的女儿高考,和我女儿当年的位次一样,问我去哪儿,我说,那还用考虑吗,去找贺啊。于是,贺的门下就又多了一个仰慕者。
三个女孩里,最让她费心的是宝子的女儿,这小姑娘戏法太多,一点都不爱学习。于是贺除了管教自己的女儿,还不时地叫宝子的女儿谈谈心,洗洗脑,进行思想教育。发现孩子有什么动向,便赶紧宝子夫妻商量。宝子的老婆感动得热泪盈眶,和我说:“你们这帮同学,真是都实在啊。”我说:“那还用说?不用客气的。”贺,就是这么一个实在人,你永远不用担心她会耍心眼、摆架子,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保持着我们青葱岁月里的那份纯真,尽管她现在是赫赫有名的贺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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