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立冬的北方下起了鹅毛大雪时,广东的汕头,这个粤东沿海小城,还用28度的气温和人们羞辱着“立冬”这个节气。大家都在说南北气候差异,南方人羡慕北方的雪,北方人羡慕南方人不会感受冷,以为南方就是没冬天。
其实,南方是有冬天的,别说广东,就是海南也有冬天。最南方的城市三亚,过冬的时候也会有人穿羽绒服,商场里照样有羽绒服出售。
湿冷的海风吹过来,在一套睡衣外面穿件羽绒服早晚出去外面走走,我经常干。不过,只要不下雨,不刮台风,大中午就别披羽绒服了,我在三亚鹿回头呆过两个春节,请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南方有冬天,并且也会冷,因为它不至于太冷需要暖气设备,所以偶尔晒晒太阳披个羽绒服还是要的,但绝对不要厚裤子,那会穿着难受的。
至于广东,它的冬天就更明显了,相比北方冬天的气温,它貌似不能算冷,但是因着居住环境和生活习惯,虽然看不到雪,没有一个人会说冬天暖和,碰到十度以下的天气,因为一般不会启用取暖设备,大家都会冻得瑟瑟发抖,棉衣少不了要穿,最冷的时候,还是要穿两条裤子,虽然不会连续穿上三五天,但总有几天是没法穿单裤的。
我总觉得,广东的冬天不会比湖南老家的冬天暖和。因为在湖南老家,一到冬天,家家有火桶,十月不到,只要在家里坐着,打牌的也好,聊天的也罢,肯定是伴着火桶盖个被子的,有时候确实不冷,火炉不用开,但是盖个被子一点也不多余。
可是在广东,除了晒晒太阳,除了多穿点,要对付十度以下的气温,顶多这样了。谁敢理直气壮地烤火或开暖气,除非家里有新生儿,怕刚出生的孩子冻着,怕衣服不够干,开个暖气扇而已。
这样,我的废品店里,常常会收到这种暖气扇,碰到还能用的,我悄悄地留起来,因为我,真的怕冷。
我反复说过,我不讨厌冷,我甚至是喜欢在天冷的时候找到了那种暖和的感觉……烤个火啊,围个厚围巾啊,偎在暖暖的被子里啊,将冰冷的脚赖在某人暖和的胸口啊,那些感觉好得让人怀念,怀念到想哭。
可是在广东,我一开暖气扇,人家就会说,没那么冷吧……我烧个木头,有人甚至问这是做什么?他们一定不会把烧木头和取暖联想在一块……我不但没法好好找感觉,还要向他们解释这种只有感觉没有道理的事情,在广东过冬天,我尴尬了很多年,最近这几年,我不管不顾地烧木头火,再也没那么尴尬了,因为尴尬的是他们了。
去年在陇头那边,废品店正好挨着垃圾中转站,好多整块的木头啊,很好来烧火,我捡了很多架在那儿烧,理直气壮地烧,房东陈叔跑过来摇着头说,你这不是怕冷,你这是想家了。
他猜对了,我发抖音说,爷点的不是火,而是浓浓的乡愁……没有雪就算了,若是冬天还没有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能叫冬天吗?
昨日和暖秋姐对话说,她那边有雪,我说我这里艳阳高照。谁知,半夜风起,我在这个又爱又恨的广东,竟一夜入了冬!
缠在铁皮窗前的黑网布噼里啪啦被风吹得敲了一夜铁皮墙,又吵又冷,薄薄的被子被我折叠了盖在身上,谁说广东没有冬天?此刻,我好冷,冷过在北方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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