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云吐雾中,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黎曼浓却是最得他心意的那个,漂亮,妩媚,懂事,最难得的,便是她足够知趣。
这次也是他遣人去公馆将她接到了官邸,可当17岁的沈疏影闯进来时,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猝不及防的落进他的眼底,纯净的令他心惊,让他顿时连一丁点的兴致都没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沈疏影那一张小脸仍是通红不已,也不知道自己这般冒失的打搅了贺季山的好事,他会不会与自己为难?
回想起刚才在饭厅的那一幕,那名叫曼浓的女子简直是恨不得把全身都缠在他的身上,而他的大手也是搂在女子的腰间......
她走到庭院下,微微踮起脚尖折梨花,一双柔软白腻的小手指如葱削,甲似玉琢,清雅素净的花瓣映着她那一张洁白如玉的小脸,唇角却是微笑着,脸颊处有一对甜美的酒窝。
贺季山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就见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梳着清秀的小双髻,那一身的白衣蓝裙,纯净无暇,衣衫翩翩起舞,正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宛然如画的情景。
她在那莹润的花瓣上轻轻嗅了嗅,鼻息间满是沁人的花香,忍不住莞尔一笑,明眸皓齿,竟是比梨花还要皎洁。
贺季山瞧着心头一窒,那般温婉的笑靥,竟是要吸引着他不断的沉溺下去,只觉一抹温柔与平静悄然而来,如细腻的沉香,缓缓融化到四肢百骸里去。
“别哭。与其让你每日里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不如就在今天干脆把话和你说清楚。”
沈疏影一双小手不安在抵在贺季山的胸前,惊恐的样子犹如误闯陷阱的小鹿一般,惹人垂怜。“沈疏影,我贺季山向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也不与你废话,我要娶你,你明白吗?”
贺季山好一会都没有说话,就在沈疏影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却感到男人搁在自己腰际上的大手一个用力,将她的身子贴在了自己的胸前,
炙热的吻便是铺天盖地般的落了下来。沈疏影眼眸倏然睁大,感觉到自己的唇瓣被男人辗转吮吸,她拼命的挣扎,
可男人只用一只手便将她的双手制住,另一只手依然是紧紧的箍着她的腰际,他的力气那样大,
她的唇瓣湿润而柔软,甜丝丝的,犹如初初绽放的花蕊,吸引着他一尝再尝。他的呼吸越来越重,竟是忍不住的加深了这个吻,少女的身子柔若无骨,散发着幽幽的馨香,丝丝缕缕的闯进他的鼻息中去。
这般唇齿间的缠绵中,最先沉沦下去的却是他,她的滋味太过美好,只让他无论怎样掠夺都还觉得不够。直到沈疏影的泪水滑进他的唇里,他方才从那一片意乱情迷中清醒了过来。
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松开了她的身子,眼前的少女脸色苍白如雪,眉目清清,秋水般的瞳仁因着流泪的缘故,更是显得氤氲晶莹。
“小影-----”他低声唤她的名字,沈疏影举起自己的小手,二话没说便向着他的脸上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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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浓双眸子宛如娇美的桃花,百媚横生,秋波潋滟,不知为何,他的脑子里忽然闯进一双澄澈无暇的眸子,清清纯纯的样子,梨花般皎洁的小脸上噙着两个浅浅的梨涡,俏丽而温婉.....
想起沈疏影,贺季山心头更是烦躁,一手扯开了领子上的纽扣,另一手则是将桌子上的洋酒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大手一勾,扣住了黎曼浓的纤腰,女子曼妙的身子顺势一躺,让他温香软玉的抱了个满怀,鼻息间更是充斥着一股法国香水的味道。
可脑子里却依然想着沈疏影,控制不住的想着她!
“我挖空了心思,掏心掏肺的对你,我由着你和薄少同鸿雁传书,你还真以为我会让你和他双宿双飞?”他的眼底是无尽的怒意,大手紧紧的捏着沈疏影双肩,
沈疏影一声不吭,的目光宛如匕首,毫不留情的刺进了他的心,他怒极了,一把扯过她的身子,狠狠的吻了下去,又急又密,简直是要将她所有的呼吸全部吞噬,
大手探进了她的衣襟,抚上了那一片细腻幼滑的肌肤。沈疏影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心里苦到了极点,周围全是他的呼吸,全是他的掠夺。
她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他临去前,撂下了一句话;“若你想和他在一起,那就祈祷着我这次会战死沙场。”
贺季山怒极反笑道;“沈疏影,我倒真看不出来,你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和我玩私奔?”
沈疏影心头满是绝望,“贺季山,我恨你。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贺季山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铁青,目光更是幽暗的可怕,他的呼吸沉重而紊乱,将她的身子一把扔在了床上,终于狠狠扬起手来,眼见着要向沈疏影的脸上挥去。
“你-----”她的话音刚落,他已经猝然吻了下来,那般灼热的吻,简直让她无所适从,他的气息充斥着一切,漫天漫地的掠夺,只让她差点窒息在他的怀里。
美丽的杏眸中大滴大滴的落下泪来,几乎要将男人胸前的军装都给染湿了。
他紧紧的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白皙的颈间,终是几不可闻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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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影,我倒不知你有这样大的能耐,敢对我下药?”贺季山目光幽暗的可怕,复又将她扔在了床上,
见贺季山一步步的向着床上走来,她惊骇极了,声音却是嘶哑的不成样子;“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他一记浅笑,忽然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吻住她,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吻住她。
他想像过无数次,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给他,他一直在等,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可结果,换来的却是她处心积虑的离开,背叛自己,欺骗自己!
他的气息滚烫,唇上的温度更是热的骇人,他隐忍了那样久,等了那样长的日子,此时此刻,他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简直连一分一秒都不愿在等!
趁着贺季山脱下军装的刹那,她猛的起身从男人腰间将手枪拔了出来,对着自己的心口,男人一手将枪挥出了老远,
他一字字道;“就算你想死,也要等我玩过再说。”他的吻再次落了下来,又急又密,他的手掌仿似铁烙一般,不由分说的将她身上最后的贴身衣裳剥开,发出“嘶拉”一声脆响。
少女的身子尽数裸露了出来,眼见着乌云半掩,雪肤花容,从未示过人的肌肤娇嫩的吹弹可破。
那雪白的柔软更是犹如初初绽放的花蕊,他的眸子一下子变得幽黑,俯身之际,却听身下的少女轻轻的道了句;“贺季山,你禽兽不如。”
他知道,完了,从今往后,一切都完了。
他竟然笑了,望着身下的少女,字字低沉:“好,那你便好好瞧着,禽兽不如的人,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用最极端的方式,给了她最足够的理由,去恨他一辈子。
从她穿上婚纱,对着他低眸一笑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放任她欺骗自己,就当她是真的吧,他这样告诉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自欺欺人,
他只盼着,总有一天,她会有一丁点的动容,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她唇角的笑容,身上的温暖,那样的让人贪恋,他一次次的纵容她设计自己,一切都故作不知,只盼着她能回心转意,
贺季山与沈疏影鲜红的婚书刊登在各大报刊上,宣告天下,双方的籍贯,姓名,年龄,介绍人的名字,证婚人的名字,主婚人的名字,一一在列,
婚书的下面: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箋,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那般美好的字眼,却仍是无法让这段姻缘变得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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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救过我的命,我只是想把欠他的,都还给他。”沈疏影在贺季山的床前守了一夜,翦水双瞳却依然盈盈如秋水,带着雨珠的湿润,柔婉凄清。
贺季山在昏迷时,依然在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极是轻柔。每当他唤出她的名字,沈疏影便是攥住他的大手,轻轻的应一句;“贺季山,我在这。”
她的手被他一把攥住,他在昏迷中竟还会有这样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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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眸子,纤细的身子被丝质的睡衣包裹着,露出婀娜而动人的轮廓,贺季山恨不得将她一把揽过来,揉碎在自己的怀里。
“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你才不会赶我走?”男人一记苦笑,这样多的日子,即使他那样的渴求着她,却也只得一次次的忍耐下去。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向着自己走了过来,捧起自己的脸蛋,在自己的唇瓣上亲了亲,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你放心,我会等。”语毕,终是转身离开了沈疏影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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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季山一把将她抵在墙上,“那次你这样恨我,给我下了药,又跑回来做什么?”那最后一句,简直类似于咆哮,
厉声道;“你来探我的心跳,去探我的鼻息,我问你,既然一心要跑,又何必要来管我的死活?”
“我这次受伤,你在我耳边求我不要死,那一晚我起了高烧,你在床边哭了一夜,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沈疏影怔在了那里,惶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说不出一个字。
贺季山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用了那样大的力气,“小影,别再欺骗自己,你是爱我的。”
“除非,你能让他活过来!”她径直跑了出去。留下男人一人站在那里,就那样站了许久,不知何时,他挥起拳头,狠狠的向着墙上砸去,挂钟便掉了下来,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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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晚上做了糯米莲藕,我去给你盛一碗过来。”不料还不等她坐起身子,便被男人一把箍在怀里,压在了身下。
她的发丝轻舞,铺满了整个枕面,青丝墨染,美眸潋滟
贺季山眼眸倏然暗了下去,俯身吻上她的唇瓣,这一晚,他是无尽的温柔与怜惜,纵使如此,却依然是容不得她拒绝,他的情浓似火,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天上人间。
早上,任由她的小手将自己的纽扣一个个的扣上,望着她莹白如玉的面孔,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情不自禁的捧起她的小脸,“小影,我等这一天,等的实在是太久。”
沈疏影心头一酸,刚想说话,便被男人封住了唇瓣,耳鬓厮磨良久,直到柳妈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司令,何副官已经在底下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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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她好一会,终是上前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小影,帮我生个孩子吧。”大手抚上她平坦的小腹,
当她看着贺季山的眼睛时,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男人的眸子漆黑如夜,
许是这一片朦胧的美景让她沉迷,又许是男人的温存的令她溃不成军,她鬼使神差的,竟是对着贺季山点了点头。
贺季山眼眸一亮,唇角的笑意更是深邃夺目,一阵凉风袭来,男人将她的身子尽数护在怀里,沈疏影则是将脸蛋埋在他的胸口,第一次的,伸出自己的胳膊,回抱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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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季山赤着上身站在自己面前,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一手攥着那一瓶只剩下几颗的西洋药丸,另一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肩膀,“这是什么?”他额上的青筋毕露,勃然大怒,
一把将沈疏影从床上拖了下来,“沈疏影,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她的沉默更是惹恼了他,挖心蚀骨的绝望密密麻麻的将他缠紧,从来都是一败涂地,在她面前,早已注定
他那样的爱她,甚至还可笑的担心带着她去拜送子娘娘会吓着她,谁知道她竟然不惜伤害自己的身子,也不愿怀上他的孩子!
想到那一夜夜的肌肤之亲,想到自己那样期盼着她能为他生下一个孩子,想到她硬生生的将他的孩子扼杀。
我真他妈的贱,他说完了这一句,便将沈疏影的身子挥到一旁,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沈疏影看着他的背影,男人健壮的后背上纵横交错的,是那一次在火海中为了救她而布满的伤痕。
就在贺季山打开房门时,她跑了过去,胳膊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蛋贴在他布满烧痕的后背上。“季山....”她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的喊他。
“我错了,是我错了,你原谅我。。”拼命用小手环住他的腰身,流着泪哀求,只怕自己一松手,他便再也不会要她。
贺季山将她的手指从自己的腰上掰开,他冷漠一笑,回过头看着她泪流满面的一张小脸,“这世上能我生孩子的人,不是只有你沈疏影一个。”
沈疏影小脸顿时惨白,“季山....”沈疏影轻轻的唤他的名字。
她每次都会给他最致命的一击,贺季山不待她说完,便是将她的身子一把甩在了墙上,他举起手,眼见着便要向着她的脸上掌掴下去。
最终却依然还是缓慢而无望的垂了下来,还是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打在她身上,最终还是疼在他心里,心伤,无可救药,他终是一语不发,转身走出
他如果,真的去找别的女人去为他生孩子,那她该怎么办,怎么办.....她的泪水一滴滴的落在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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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真不想要孩子,我不会逼你,又何苦吃那些药,去伤害自己的身子。”
“你不生我的气了?”
“心疼都来不及,又哪还有心思去和你生气。”沈疏影的泪水便是“哗”的流了下来,“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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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季山微微一哂,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手将领口的纽扣扯下,道了句;“你还真以为我会被你们兄妹玩弄于鼓掌之间?”
看了她一眼,唇角却是勾勒出一抹嘲讽;“若是真的,你觉得你会那么轻易就能拿到手?”
“当初薄少同让你给我下药,你下了,现在沈志远让你来偷我的文件,你偷了,我贺季山在你眼里究竟算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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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季山一震,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冰凉的唇瓣,有着她身上独有的幽香,带给他莫大的痛楚与欢愉。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她亲吻着自己,“季山,我什么都不想听,你抱抱我吧。”复又吻上了男人的唇畔,
她的泪水落进了贺季山的唇中,他终是不再说话,一手住她的纤腰,另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深深的吻了下去。
这一晚,甜蜜的好像一个美梦,沈疏影从未这般娇媚的迎合过他,在床上时,她整个人便如同一匹光滑的绸缎,甜美的包围着他,用她的所有,无孔不在的缠绕着他,与他融化在一起........
夜深了,贺季山沉沉睡着,沈疏影则是坐起身子,她偷偷的取过他军装上的配枪,毫不迟疑的对准了他。
贺季山一动不动,全身却好似沉在深不见底的深渊,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上有一颗叫做心脏的东西,碎成了粉末。
他的全身冷的彻骨,只静静的躺在那里,等着那一声清脆的枪响。沈疏影手指颤抖着,那枪沉甸甸的,直让她的手往下坠,
她握着枪的手却是哆嗦的厉害,一声抑制不住的轻泣从她的唇瓣中发出,眼泪就好似一场雨,只要她开枪,一枪便结束了,都结束了....
是他杀了薄少同,是他杀了沈志远,可她却终究是下不了手,闭上眼睛,终是一个咬牙,想要将那枪口对准自己,可还不待她转过枪,手腕便被男人一把握住,再也动弹不得。
“要想给你哥哥报仇,那就开枪。哭什么,我让你开枪!”
她没有再迟疑,手指一个用力,似是卡壳的声音,沈疏影怔忪着,几乎失去了灵魂,只对着贺季山的胸口机械化的扣动着机板,一次,两次,三次....
不知道是第几次扣动机板,贺季山发了狠,将她的身子一把甩到了地上,
灯就是在这一刻亮了起来,强烈的光芒刺的沈疏影睁不开眼睛,贺季山站在那里,子弹从他的掌心一颗颗的滚了下来,
男人蹲下身子,一手抓起她的头发,让她不得不和他对视着。“沈疏影,你根本就是个没心的女人,我贺季山真他妈瞎了眼,才会这样爱你。”
“你若想要我的命,我随时都可以给你,你又何必费这样多的心思。”想起这一晚的甜蜜,想起她主动的迎合,
夜晚的官邸安静的可怕,沈疏影犹如一只孱弱的小兽,依然是静静的伏在地毯上,他笑出了声来。
沈疏影看着他将枪上膛,“沈疏影,这一颗心,我早都不想要了。”他的手势干脆利落,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心口,抬手便是一枪。
她发出一声尖叫。
“永远都别再让我看见你。”他的眼眸阴狠,脸色却是煞白,有冷汗从额上流下,而他的视线却是渐渐模糊,直到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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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在沈疏影走后,这一栋西楼便被贺季山下令封锁,连同她从前去过的花园,都是被他荒弃,让人用篱笆全部围了起来,再不许人踏进。
花园里的池塘,也都是让人用泥沙尽数堵上,所有的梨花全部被连根拔起,再也寻不到丝毫的痕迹。
她的衣裳,看过的书,用过的家具,也全部命人烧毁,他用了那样大的力气,在官邸里抹去她的一切,而后,以为自己真的忘了,
。。。。。。。。。
贺季山只看着他,整个人都好似是懵住了,
“贺司令,听说您要结婚了,我想要回我的孩子。”
就这一句话,便如凉水一般从头浇了下来,让他停下了脚步,从那一片意乱情迷中清醒了过来。
贺季山冷笑道;“你胆子倒真是不小,居然还敢回来。”沈疏影的眼泪终是哗哗的流了下来。
“沈疏影,我不问你和姓叶的之间是怎么回事,我只给你一个选择,你给我离开他。”
“贺司令,我和谁在一起,与您无关。”
他的脸色刷的变得铁青,他死死的盯着她,这三年,他几乎将自己煎熬的发了狂,
即使他对着自己的心打了一枪,可这颗心却依然想着她!
直到,他再次见到了她,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要带走他的女儿!
贺季山的黑眸暗沉,“我贺季山不要的女人,也还由不得别人来要。”
“贺司令,我今天来,只想和你谈一谈孩子的事情。”
“你配吗?”
“你已经快要结婚了,孟小姐不会喜欢囡囡,算我求求你,把囡囡交给我,”
刹那间,贺季山心如死灰,他盼了三年,等来的却是她亲口告诉他,他的坚持,不过是场笑话。
“外头想给我生儿子的女人,能站满几条街,你不过生了个丫头片子,你以为我稀罕?”
“那我求你,你把孩子给我吧,我求求你....”沈疏影仰着小脸,她比三年前更瘦了些,整个人站在那里,柔弱的不盈一握,娇柔的小脸雪白,满是泪痕,便如同雨打梨花,带着令人心碎的美丽。
“我只要我的孩子。”她的眼泪顺着眼角不断的往下滚,他的吻就在这一刻落了下来,狠狠地的压上了她的唇瓣,
时隔三年,她的唇瓣依然柔软的不可思议,带着蜜一样的芳香与清甜,她实在太虚弱了,简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她被他紧紧箍在怀里,熟悉的柔软与幽香,几乎让他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苏醒了过来,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终于将她重新揽入怀中!
他一直都在等,这一刻,就好似是久旱逢甘霖一般,让他不管不顾的尽情索取,他那样的急切,胸口处仿似有一只猛兽要闯出来,
他的胳膊那样的用力,她呜咽着,在他密密麻麻的吻下简直是喘不过气来,他紧紧的锁着她,让她连一点也动弹不得,只得任由他擢取。
她终是身子一软,晕在了贺季山的怀里。贺季山失控般的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将下颚抵在她柔软的发间,暗如夜空的黑瞳中,深入骨髓的爱怜排山倒海,尽数倾泻而出,
轻轻的唤出那个刻在他心底上的名字。“小影....小影....小影....”他的声音轻柔,一遍遍的犹如梦呓般,
她恢复了意识,一把从他的怀里挣出了身子,“你别碰我。”
“你陪我睡一晚,我就让你看女儿。”沈疏影呼吸一窒,几乎想都没想,便是扬起了手,对着他的脸上掌掴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久久的回荡在两人之间,贺季山怔在了那里。
“贺季山,三年前你便已经通告天下,与我正式脱离了关系,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她总是会轻而易举的将他推进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去。贺季山全身的血液就这样一点点的凉了下去,
他的呼吸沉重而紊乱,只一手指向了大门,声音犹如困兽,“滚!”
沈疏影忍住泪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似是博古架被贺季山摔倒地上,
她看着叶允良对着自己张开口,却压根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指挥所。
沈疏影一袭天青色衣裙,看起来却仍旧如同二八少女,让贺季山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依旧是六年前,那个梳着双髻,被兄长托付到自己官邸的少女。
她抬起眸子,吐字极轻;“我答应你。”
“什么?”他眉头一皱,似是没有弄明白。
沈疏影只以为他是故意如此,心里便是一阵气恼,接着又是涌来阵阵悲凉,“你说的那句话,我答应你,但你要说话算话,让我看一看女儿。”
贺季山这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一言不发的,
车子一路飞驰着,沈疏影并不知道贺季山要把她带到哪里,贺季山坐在她的身旁,鼻息间却是她身上的幽香,他几乎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
他也许真是太久太久没碰过女人了,自嘲的闭上眼睛。
贺季山带着她来到了枫桥的别墅,没有理会沈疏影,只径自去了书房。
天色一分分的暗了下来,仆人将晚餐为沈疏影送到了房间,她却是食不下咽。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的心头立时一紧,没有去看贺季山,只伸出手,微微哆嗦着,去解开自己领口处的扣子。
裙子从她的身上滑落,露出曼妙而白皙的酮体,她比三年前瘦了很多,柔软的腰肢如同嫩柳,纤细的不盈一握,而那两团雪白的柔软静静绽放着,粉嫩的嫣红如同娇嫩的花蕊,轻轻颤抖着,是含羞的邀请。
贺季山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一下子涌了上来,他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将她的身子死死的抵在墙上,劈头盖脸的封住她的嘴唇,
记忆中的柔软与温暖刹那间全被唤醒,欲念如同猛兽,叫嚣着要吞噬所有,他的动作激烈,恨不得要将她一口吞下去。
三年的时间,他抓心挠肝的想着她,他的力气那样大,掌心滚烫的骇人,他弄疼了她,她却只是一声不吭,直到他松开他的唇瓣,炙热的吻一路向下,吻上她的颈弯。
“沈疏影,你用不着这样,你今晚不让我痛快,明天你照样见不到女儿。”
沈疏影闭上眼睛,终是踮起脚尖,搂住了贺季山的颈,苍白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笨拙而青涩的吻上他。
贺季山依旧是一动不动,看着她满眼的泪水,他突然觉得自己可悲,只能拿着女儿去要挟她,让她不情不愿的和他在一起,才可以换取与她片刻的亲密。
他僵硬的站立着,终是抱住她的身子,回吻她。
她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好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让男人的柔情昙花一现,愤怒取而代之,
他近乎于粗野的伤害她,越来越绝望,心里的苦楚夹杂着快意,翻云覆雨,缠绵不休。
月淡晖影,晨曦已近,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他躺在那里,一阵空虚的恍惚,只留下深重的疲倦,他知道自己又错的那样厉害。
沈疏影强撑着,将自己的衣裳一件件的捡起来,她几乎不敢动弹,稍一走动,两腿之间便是涌来一股强烈的酸痛,几乎疼的她眼泪都要落下来。
她一身的伤,白皙的肌肤上青紫交错,全身都是累到了极点,头晕眼花的,她没有回头,“你说过的,要把女儿带来给我看看。”
贺季山依然是躺在那里,他听着她打开门走了出去,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他只觉得自己瞬间跌入了冰窖里,
一动不动的躺了许久,才慢慢的坐起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到盥洗室里去。
。。。。。。。。。。。
灯光下,沈疏影呼吸均匀,许是女儿在身旁的缘故,她睡得十分踏实,就连男人伸出手将她的身子抱在怀里,她都没有醒来。
贺季山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几乎连动都不敢动,就那样将她贴近自己的胸口,
他等了三年,才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将她抱在怀里,“小影.....”
沈疏影睡梦中却感到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那样的温和,这样久的日子,她一个人颠沛流离,受尽了苦头,
当她在睡梦中听到那一声的轻唤时,只让她情不自禁的向着温暖的方向拱了拱身子,她喊得竟是:“季山....”她一声声的唤着那两个字,她在睡梦中细细的哭着,好似是失去了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一声声的撕扯着他的心,他激荡成狂,眸中满是震惊。“我想你....”她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低不可闻的说出了这三个字,她的睡容那样的凄楚,一声声的呢喃着;
贺季山无声的将她抱紧,心里涌来一股暖意,将脸埋在沈疏影的发间,就那样抱着她,坐了一整夜。
。。。。。。。。。。
或许,她巴不得自己可以娶了孟静蓉,她正好可以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沈疏影,你不过仗着我舍不得,所有才敢这样对我,不错,我的确是舍不得你和孩子,我真他妈贱!”
这世上,想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一抓一大把,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他都是要多少有多少,
可他却偏偏对她生的女儿那般稀罕,恨不得把这天下所有的好东西全堆在孩子面前,只因为他在乎她,才会这样的在乎她的孩子!
她对他这样残忍。他却还爱她,他真他妈的贱!
“我告诉你,就算我和孟静蓉结婚,你也得不到女儿,”
“贺季山!”沈疏影绝望的喊着他的名字,他的脚步顿了顿,却并没有停留。------------------------
“我知道我就算和你解释,你也不会信,你哥哥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扣的机板,他是自杀,你懂了吗?”
沈疏影的泪一滴滴的往下落,她没有说话,只是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泪珠成串成串的往下落,“季山....”
她的泪水那样多,似是要将积攒了三年的泪水全部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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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沈疏影醒来,却见身旁空荡荡的,她转眸一瞧,便见贺季山正站在窗前抽烟,魁伟的身形如旧,
想起许久前,他用尽了手段,逼的她与他结婚,她恨极了,竟然不惜跳进了官邸里的池塘,等他回来后,她已经是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她一次次的伤害他.....
贺季山一声不响的抽着烟,发觉一抹温软的身子轻轻的贴上后背,“季山,对不起。”
季山,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曾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你。我现在,就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你。”
长长的睫毛轻柔如娥,在月光下扑闪着,简直要闪到贺季山心里去。
沈疏影醒来时,身侧却是空荡荡的,贺季山却已是不待天亮,便离开了枫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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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影慢慢的站起身子,一步步的向着外面走去,二楼上的人已经全部赶到了大厅观摩订婚仪式去了,
大厅里有那样多的人,镁光灯又是拼命的闪,可她却还是一眼便看见了贺季山。他仍旧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
身旁是一位容貌娇美,温婉微笑的女子,她的手正挽着他的臂弯,两人一道站向着礼台走去,承受着无数宾客的道贺与掌声。
她的眼泪便是在这一刻落了下来,一声不吭的凝视着那道背影,看着他春风得意,他的大手扣在徐玉玲的腰身上,他们一道对宾客举起手中的酒杯,相视一笑,
看着徐玉玲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而他便是俯下身,温柔的凝视着她......
此时的订婚宴会已是到了最热闹的时候,有人推着蛋糕走了出来,那蛋糕足有一人多高,装扮的极其漂亮,而贺季山则是与徐玉玲十指相握,一起将那蛋糕切开。
。。。。。。。。。
徐玉玲一怔,自从订婚后,贺季山便是明显的将她冷落了下来,本来明明说好,在订婚后便会着手准备婚礼,务必要在年关之前迎娶她过门。
可这些日子,却丝毫不见他有何动静,更有甚者,她到了如今竟是连想见他一面都难,
订婚前,他却总是会抽空陪着她去看戏,骑马,吃西餐,而现在他竟是连个电话也不会打给她了,就仿佛这世上压根没有徐玉玲这一号人物一般,逼的她不得不放下矜持,将电话打到官邸去。
夜深了。贺季山刚回官邸,就见西楼上的卧室里亮着灯,他看着心头便是一窒,也不理会迎上来的仆人,抬腿便是向着西楼赶了过去。
一个女子正坐在灯下看书,她只穿着一件家常睡衣,长长的裙摆将她的脚背都遮住了,而那一头的长发乌黑乌黑的,一直垂到纤腰处。
他连呼吸都要停顿了,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抹身影,几乎失控般的喊出了两个字来;“小影......”那女子回过头来,却生生是另一张面容。
刹那间,贺季山只觉得有人用一桶冷水,从头到脚的将他浇了个冰凉,他一步步的走了进来,只低声道出了两个字来;“出去。”
“我今天就把话和你说清楚,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我一直在利用你,你说我卑鄙也好,无耻也罢,”
徐玉玲脸色倏然变得惨白,“我已经和你订了婚”
贺季山凝视着她的泪水,默然不语的站在那里,隔了许久,方才淡淡道了句;“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没有心。你收拾一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等他走到门口,徐玉玲便是奔了过来,将门一把堵住,“告诉我,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徐玉玲攥住他的胳膊,却是泪如雨下。
“这种话不过是男人逢场作戏时哄女人用的,往后,记住别再相信。”说完,他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开,便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贺季山,你会有报应的!”身后,传来女子凄楚的声音,而他却是微微一笑,“我的报应,早已够了。”留下徐玉玲一个人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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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一句诗来,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自嘲一笑,将怀中的沈疏影搂的更紧了些。
“告诉我,这些日子,你究竟在哪。”
沈疏影心口一恸,只将自己当日被廖达掳上了船,后又被霍健东的劫持的事全部告诉贺季山,她惴惴不安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这都是我不好,如果当初我没有带着囡囡去公园,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我们也不会分开这样久.....”
“季山,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我们有儿子了,如今已经四个多月了。”
贺季山身子一震,只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愕然道;“我们的儿子?”
“是,他长得可像你了,他在常总理的府上,等你打完了仗,你就可以回去看他了。我们母子是被常云善小姐从别墅里带了出来,
我想着来前线来找你,可孩子实在太小,我不能带着他来....”沈疏影泪花闪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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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小姐,在离开北平前,我想去一个地方。”
燕山。
沈疏影一袭素色旗袍,捧着一束白菊,默默的奉于男人的墓前。“薄大哥....”沈疏影跪在坟前,忍不住的潸然而下。
“马上我就要离开北平,去法国了,是我害的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里,我...我嫁给了他,给他生了孩子,这些年来,我只觉得自己没脸来看你,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一定还会好好的活在世上,是我害了你...
他曾是那样优秀的男人,相貌英俊,医术精湛,学贯中西,前途无量,可为了她,却落到了如此境地.....
当她起身后,却听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她对这道足音并不陌生,不由得心头一慌,整个人浑身冰凉的,
“我说过,要带你去美国。”霍健东上前,刚欲伸出手去拉她,岂料沈疏影竟是不知何时从怀中取出一只左轮手枪,黑森森的枪口笔直的对准了男人的眉心。
霍健东一记冷笑,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那支手枪已是被霍健东一把夺了过去。
“贺季山这一场仗必输无疑,你还真打算为他守寡?”
一阵枪响,脚步声纷至沓来,怕有上百人之众,齐齐将两人围在那里。当先那人正是贺季山的亲信何德江。
“你将夫人关了这样久,你以为司令会放过你?霍健东,你走到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你怨不得司令。”
“何副官,你这一路跟踪我,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们的司令夫人吧?”何德江眉头隐隐一皱,
贺季山从沈疏影口中得知,她竟是被霍健东所禁锢后,当即便是命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了北平,趁着如今战乱,将霍健东的势力逐一瓦解,将他的退路尽数堵死,
而今天,他带着人远远跟着霍健东一行来到了燕山,埋伏在周围时,岂料竟是见到了沈疏影!何德江只感无奈,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在薄少同的墓前见到沈疏影!
“霍健东,贺司令如今在前线和扶桑人拼命,为了国家和百姓打仗,而你却趁人之危,挟持了他的夫人,我倒是要问你一句,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一袭苹果绿旗袍的常云善匆匆而来
霍健东阴鸷的眼底微微一动,只道;“贺季山害的我一无所有,我拿他的女人抵债,有何不可?”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常云善的面色是出奇的平静,直到他握着枪支的手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
常云善迅速的抱住了霍健东的胳膊,将他手中的枪对向了天际,对着沈疏影喝道;“快走!”
沈疏影挣开了霍健东的禁锢,何德江已是上前接她,就听一阵枪响,何德江护着她一路上了汽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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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夫人回来了!”何德江直直的看着贺季山,声音里却是惶然。
“你说什么?”
穿过月洞门,眨眼便走到了里院,“吱呀------”一声响,他推开了院子的门。一身青色棉裙的沈疏影正蹲在廊下,怀中抱着一个一岁多大的男孩子,看起来就是十分的健壮。
孩子的手里拿着一只拨浪鼓,母子两脸上皆是噙着笑,
见贺季山站在那里。她慢慢的站起身子,白皙的小脸犹如清雨梨花般的娇柔,眼瞳温婉如秋水,四目相对,一切已无需多言。
他看着她牵起孩子的小手,一步步的向着他走来,看那眉眼酷似自己的小男孩,一时五内俱焚,他的身体是抖的,
“东阳....我的儿子....”
兜兜转转的七年,他闯进她的生命,她去法国的三年,被霍健东囚禁的一年,即使是那些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贺季山也是常年在外打仗,与她之间总是聚少离多,只怕以后连聚少离多的日子都没有了.....
这一刻,便可能是她今生与他最后的相守,她只恨不得时间能走的慢点,又怎么舍得睡去。
贺季山将她和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一家三口相依相偎,天外已是露出了鱼肚白,便是一家三口的分别之时。-----------------------------------------------------------------------------贺季山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揽着沈疏影的腰肢,将她们母子送到机场。一架军用飞机已经等在了那里,
“等东东长大,记得替爸爸保护妈妈和姐姐”
沈疏影抱着孩子,静静的转过身子,刚走出几步,泪水便是再也忍不住的决堤,她转过身子,回到贺季山身边,
踮起脚尖,在丈夫的脸颊上落上一吻,她转身就走,抱着孩子,却走得那样快,直到上了飞机,她都不敢回头去看他一眼。
飞机起飞后,她向着窗外望去,隔着如此的距离,就见贺季山依然是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依旧满是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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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俄国境内再次飘起了鹅毛大雪,天寒地冻。一袭深色大衣的男子,身形魁伟矫健,挺立于寒风中,笔挺如剑。
“不知司令,日后有何打算?”一袭玄狐大氅的女子,容颜被风帽裹住,只露出一双盈盈美目,
“我已经不再是什么司令,三小姐直呼其名即可。”
“恕玉玲多嘴,司令可是要去法兰西?”,
“不错,我的妻儿都在那里。”
“司令难道就甘愿将自己多年打下的江山,全部送到刘振坤手里,由着他一统天下,去将原本属于司令的东西,收入囊中?”
贺季山闻言,只淡淡一笑;“若换做之前,我定是会伺机东山再起,可如今我心中已经有了牵挂,一统江山,成就霸业,这些对我来说,终究是过去了。”
“那玉玲便祝司令一路顺风,尽早与妻儿团聚。”
贺季山点了点头,黑眸在她的脸上凝视了片刻;“我贺季山的确负你太多,这一路,多谢。”说完,他不再看她,只转过身子,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这一别,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看见他,风雪中,她的泪水不知不觉的潸然而下,“贺季山!”
贺季山停下了步子,静静的转过头来。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奔到他身边,美丽的眸子里水光闪烁,“贺季山,你抱抱我吧!只要一下,一下就好。”
贺季山眉眼间渐渐笼起一层不忍,他没有说话,只伸出手,犹如一个兄长般的在徐玉玲的肩头轻轻的按了按,“保重。”
语毕,他转过身,任由徐玉玲在他的身后几乎哭成了一个泪人,他终是,连头也未回。
她瞒着家里,从津唐跑了出来,一路千里迢迢的跟到了镇寒关,从韩江那里得到了消息,又是不辞万里的跟到了俄罗斯。
她为他抛下了一切,连世间女子最为看重的名声都抛下了,在他昏迷的时候,是她一夜夜的守在他的床前,却听着他一声声的喊着别的女人。“小影....小影.....小影......”
她从没有告诉他,在她心里,他是她的英雄,即使知道他在利用自己,即使知道他从未爱过自己,她却还是无怨无悔,
可任是她付出了这一切,到头来,他却依然吝啬的连一个拥抱都不愿给她.....
法国,巴黎。
屋外下了大雪,沈疏影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白雪出神。
贺季山为她留下了一大笔款子,几乎足够她们母子三人花上几辈子,可她却几乎不曾动弹那一笔款子,只因为那钱是他留下的,她舍不得花。
屋子里安静到了极点,已是深夜十一点了。她紧了紧身上的披肩,却听屋外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是守夜的仆人,
沈疏影不知发生了何事,直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向着自己渐渐逼近,她的脸色雪白,犹如一具雕塑般的,彻底怔在了那里。------------------------------------- 是夜。两个孩子都睡熟了。
主卧里,沈疏影轻轻的趴在贺季山的胸膛上,乌黑的长发散在身后,触手柔软丝滑,“季山,你真的回来了?”沈疏影支起身子,搂住了丈夫的脖子,剪水双瞳散发着迷离的光彩,
“这一个多月,你这话差不多问了有上百次了,还没问够?”
“我真怕,这是一场梦。”她将脸蛋贴在男人的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是这世上最美的声音。
“你不是做梦,我已经回来了,以后也再也不会离开你和孩子。”沈疏影闭上眼睛,只伸出胳膊紧紧抱住贺季山,仿似生怕自己一个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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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贺季山揽住沈疏影的纤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刚要沉下身子吻住她的唇瓣,不料沈疏影却是慌张的躲开了他的亲吻,轻语了一句;“别....“
“怎么了?“贺季山的大手探进她的睡裙,在那细腻的肌肤上抚摸着,呼吸却是一声比一声粗重。
沈疏影将他的手掌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想南和东阳,要多一个弟弟或妹妹了。”贺季山一怔,
“你不高兴?”
“怎么会不高兴,我只是....没想到这个孩子会来的这样快。”
沈疏影听了这话,脸庞的红晕更是深了一层,是谁整日整夜的缠着她,能不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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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四目相对,耳旁是孩子们的童言童语,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要流泪,不等她的泪水落下,贺季山便已是伸出手抚上了她的小脸,“别哭,”
将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两人经历了这样多,终是换来了此生的温馨相守,共结白头。
“季山,你是不是想回去?”她的声音颤抖着,全身都冷,如今国内的局势对贺季山大有裨益,若他回国,东山再起,简直是易如反掌。
贺季山伸出胳膊,抱住了沈疏影的身子,他没有说话,
“如果你想回去,我不会拦着你,我知道,你过不了这样的日子....”
凝视着她,看了许久,终是一笑,道;“别多想,有你和孩子在我身边,我又何必再去淌那趟浑水,当初我既然来了法国,就没打算再回去,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在你和孩子身边。”
一年后。巴黎,圣约翰大教堂。
庄严而肃穆的教堂中,德高望重的牧师早已是等候在了那里,美丽的新娘身披洁白的婚纱,她的身姿曼妙,每一步都仿若步步生莲,
一身黑色礼服的男子英挺不凡,气宇轩昂,对着自己的新娘微笑着伸出了手。“这一天,我欠了你十年。”
“贺季山先生,你愿意娶沈疏影小姐为妻吗,无论以后是贫穷,富有,你都会对她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男人浑厚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礼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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