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头顶黄色的灯光,周围的一切冷冰冰的,银色的器械闪着寒光,仿佛将军一声召唤,便会短兵相接。蓝帽子、白口罩在眼前晃动。
雾气漫上来,泪水止不住滑落。麻药麻醉了神经,意识却无比清醒。
“坐起来待会儿吧。”好脾气的大夫把灯关了。蓝帽子,白口罩暂时消失在眼前。
知道痛哭,不该是四十加的女人做的事情。
如何假装不痛苦在窗前冷静一下,等待情绪缓一缓,最后和大夫交换意见:“真的保不住吗?”年轻的大夫显然受到我的情绪影响:“要不,你再等等吧。”“等等会怎样?”“反正早晚也得拔。”
那就拔吧,长痛不如短痛,还有什么好说的。重新回到黄色的灯光下,攥紧拳头,看着泛着冷光的钳子落下来,我闭上了眼睛。
牙,让我吃够了苦头,不仅隔三差五地疼痛,而且松动越来越厉害,像秋天树枝上摇摇欲坠的黄叶,我知道它的离去是早晚的事情。
虽然今天流泪、不舍、难过,可还是感谢它,因为它一天天送给我讯息,折磨我,摧残我,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不像我曾经留恋的风景,出生的故乡,深爱的小姨,走的匆匆啊,一晃春去草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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