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一周

这几天牙齿发炎，疼痛得厉害。整个脸都因此扭曲红肿。逃过了欧洲的新冠大流行，却没逃脱智齿的调皮任性，让人无奈。

这个疼痛彻头彻尾，似乎慢慢无期。面部已经无力咀嚼食物，好在好朋友送了一台料理机，我就依靠它从早到晚蜂鸣工作，来勉强维持生活。

说到疼痛，我想起在欧洲曾经好几次进医院。医生非常可爱，让我描述自己有多疼。我刚开始毫无经验，会说，有痉挛痛，或者刺痛，或者摩擦的痛。眼看我已经词汇用尽，医生拿出来一个小尺子，上面有10个标码，告诉我如果疼得昏过去是10的话，我现在位于第几格。当然，比起要昏过去的疼痛，我这个疼痛简直就是家居疼痛，无大碍型的。

这一周可以形容为：虚弱的一周。牙疼得没办法好好计划其他事项，只好躲在家里认真研究何种流食能最好最快补充体力。我像进行化学实验一样，拿各种蔬菜水果肉类开涮。料理机就是我的试验皿。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用任何荤菜，全部是素食。各种五彩斑斓的豆类是第一步实验，美其名曰五谷杂粮粥。黄豆黑豆红豆绿豆小黄米大米和黑米，混合煮熟后变成奇怪的青黑色汁液，我碰着碗就像喝药一样喝进去，好在不难喝。水果泥也可以操作，很多时候会有期待外的相遇，比如，芒果奇怪地遇见了香蕉，并被酸奶混合搅拌在一起，成就了发灰的黄色，颜色不悦目，在忽略我看到的液体之后直接入口，味道还是不错的。

接下来胆子大起来，蔬菜稍过热水，直接丢进料理机打碎像喝某种绿色草药一样喝下去又快又好，3分钟搞定平时要吃半小时的蔬菜。肉类其实也可以加入，顿时草药似乎更好喝了点，有点浑厚的味道了。

但是我想推荐一个我发明的黑暗料理，如果你不是那么在乎看相的话。

木耳蘑菇皮冻。

这道菜应该是一听名字就把配方了解得清清楚楚的菜。黑木耳蘑菇洗净，泡发。肉皮汆水切碎，呈现晶莹透亮感觉。这时候把黑木耳蘑菇以及泡发的水一起加上肉皮放料理机，姜葱加入，撇上调料，然后按料理机的浓汤键。半小时后，出来一锅黑麻麻灰灰的汤。用勺子一尝，味道浓郁，毫无腥膻味道，一搅拌，有浓稠的挂勺感，大概是胶原蛋白已经释放出来。此时，找一个形状方正的盒子，乘上冷却然后放冰箱冷藏。一小时后，拿出，即可倒出来切片，加上点葱花。

我曾经跟一个朋友说，其实未来人类根本不用吃饭了，每天给自己输入营养液即可。想想，我这些各种打碎的浆糊，不都是营养液吗？但即便如此，还是不行。食欲是人的本能，像流水一样，只可疏不可堵。服用了营养液的第四天，我实在忍无可忍，在一个韩国餐厅强行耐心消灭了一盘烧洋葱牛肉，顿时，世界都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