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1954年出生,1960年全国大饥荒,她6岁;1976年文化大革命,她22岁;1982年家庭联产承包,她28岁;2006年农村合作医疗落地,她52岁;2007年十七次代表大会农民不交公粮了,她去世……
我的外公外婆似乎背负了诅咒,他们接连夭折了四个女儿,后来活了我大姨,最后是我妈妈都患有先天遗产性气管炎,中间夹着三个舅舅身体还算正常,大姨大舅和妈妈都是在50出头就离开人世。
母亲爱自己的老公和孩子,唯独忘了自己。现在的孩子不会懂当年的困苦,从打我记事起,吃一顿大米饭要盼望很多天,爸爸不在家就是咸菜就饭绝对不会炒菜的,袜子永远是带补丁的,母亲常年吃药打针,更是加剧生活的拮据,每每改善伙食吃点了小鱼小肉的时候母亲都夹到丈夫和孩子的碗里,总说自己不爱吃。
母亲要强。虽然拖着病病汲汲的身体,春种夏除秋收一点也不落于人后,就算一边咳嗽也要一边干活,每天按时吃饭吃药就上工,打吊针于她来说似乎是充电,完事儿就去侍弄地,什么都不耽误。严重的时候就是爬也要把地里的活干利落了,依稀记得秋天交公粮的时候,母亲穿着补丁罗补丁的衣衫套上毛驴车,装上一袋又一袋的高粱拉到粮库,什么活都能手到擒来,不输给任何农村的爷们儿……
母亲识大体,那时候我们家的光景是非常凄惨的,用一句歇后语说就是:"武大郎卖酸菜,人熊货也嚢",母亲锣鼓气管炎,父亲一米六的个头,不到一百斤的体重,在农村两个女孩儿没有男孩儿,没有体力时时都要求人,处处受人白眼,你根本想象不到穿的鞋总要把上一双的脚尖磨破了很久很久还是没有买下一双鞋子的钱,如果年景好过年的时候小孩子能有一件新衣裳,如果年景不好明年种地的种子和肥都没有着落了……这样的日子,母亲依然供我读书,逼我成才,多少年以后的今天,我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感激母亲的同时万种滋味聚在心口……
母亲一生都生不逢时,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子欲孝而亲不在,没有母亲的母亲节,愿天下所有的母亲节日快乐,我羡慕你们,那些有母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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