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如山》,放在书架很久,最后纸书、电子书共同进行着阅读。很喜欢。喜欢它的封面。常常会因为喜欢封面而去选择一本书。
全书一共七个故事。七个关于叫LiLi的女人的故事。立立、莉莉、沥沥、丽丽、栗栗、俪俪,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名字,我们身边肯定都有叫LiLi的人。所以,她们或许就是你,就是她,就是我。
发生在她们身上的经历,或许我们也都经历过,或者正在经历。或悲或喜,酸甜苦辣,爱恨情仇,如此迥异,却又彼此相通。
很佩服作者细腻的笔触和文字功底。尤其是对一些细节的描写,把那些不同女人身上暗藏着的相同的拼图,一片片完整地展现在读者的眼前,美好又凄凉。
当然,万事过犹不及,可能就是用力过猛了,所以有些地方看着不是很舒服,个人感觉可以不必修饰,自然表述就很好。
也或许是因为随着年龄增长,自己越来越喜欢朴素的文字,太过华丽反而看得头晕目眩。
但还是很喜欢这本书,所以在阅读的过程中忍不住摘录了又摘录。
就像没必要给断臂维纳斯塑造手臂,有些空缺,留着比补上好。
从梦境里跨进现实那恍惚的一刻,身体好像还被吸在一摊泥浆里。人的泥潭通常就是自己。
她更喜欢憋一大口气,,钻入水中,游向池底。一整池的水在头顶,仿佛一床无穷大的、透明的缎子被,肚皮贴住瓷砖釉面,就像钻进被底。被子遮天蔽日,把一切隔绝在外。四周安静极了,只能听见吐气的声音,珠子似的气泡摇曳而去。这时,她不是王沥沥。她没有名字,没有学历简历工龄房租,没有重量和体脂率,没有欲望,也没有忧喜。她只有水,她变成水。她化为一匹水,一朵水,一粒水,是藏在水里的一棵水,是酹入水中的一樽水,是插进水里的一页水。
她从水中挤过去,水温柔地让路,又在她脚后头合拢。
黄叶落尽,秋天把它的金子挥霍一空,颓然离去。以寒风为爪牙,冬的严苛统辖一切。
那疤长约十厘米,暗红色,两头尖,整个微微凸起,仿佛一条细长的红蚯蚓伏在赭色泥土之上。又像曾有人游过去,翻涌起一道永不会消逝的、血的波痕。
无边雨线,像无数小小的爪子,叩击游泳馆的屋顶、天窗。大玻璃窗上不断流下细细的水流,竖着一道道的,犹如利爪留下的抓痕。
海、海风和海浪,像整整一种生活。一种坦荡、开阔、强悍、无所畏惧、容纳一切、藐视一切的生活。它属于那些敢于遗世独立的人。
比平庸更糟的,是以平庸为乐。
他还没有牙齿,仅靠光秃的牙龈,把她的日夜嚼成了碎片。
他连后脑勺上都出现愉悦的表情,好像笑容的墨汁太浓,力透纸背。
她往后退,走到最远的一张圆桌边,坐下来,双肘支桌,假装感兴趣地张望一阵,嘴角用力,像两枚图钉似的,把笑固定在嘴上。
绝大部分人只看到笑,他看得出帘子后边的惊慌。这倒不能说明爱得深,作为伴侣,学会看懂对方表情,就像水手学会看云识天气一样,是种让自己过得更舒服的能力。
妇人一下下慢慢点头,犹如往事坠在脖子上,不堪重负。
那妇人嗐了一声,脸往侧面一躲,有点羞涩,有点得意,还有点凄凉,扬起巴掌握住脸颊,半像自怜的美人捧腮,半像掌掴。什么兴不兴的,我就是瞎化。都这岁数了,不图漂亮,只图遮丑。
带跑的六个人都等在道边,像接力赛一样,两个人都伸出手,一连在一起,立即飞跑起来。她把手向他伸过去,他精准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落进一个又软又硬的套子里,一股力量透过皮肉骨骼传来,上身被猛拽过去,上下和乎错位,腿被迫加快频率,追赶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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