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只有你经历之后才知道它的美与丑,听说、闻道再切也不可与之商量。
——题记
踏过了洪水沉没路面的马驹桥头,那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场景:大水抚摩摩托车的座骑,水面与玉米棒的衣裙齐沿,班车冲过的激水溅起三尺开外,还是小心翼翼、不着边际的摸索前行,好不令人恐惊与惧慌!
赶到洪涧桥头时,大水已与桥墩几乎平齐,尚且仅差三尺三未上桥面,洪拥的水峰咆哮着冲击着桥梁,令人观而先畏!长龙似的车队被交警阻止在桥桥头两端,我们不得不下车,因为如果等。恐怕天黑也过不去。那时还正下着雨,又没有带伞,我们匆忙地拿着行李跑过桥去,又雇了一辆三轮车,湿不湿就就挤在满车的最边沿向卢氏奔去。
一下车,才发现裤子全湿透了,焦躁不安与烦恼袭来,我又只得在不情愿中掏腰包并提着行李赶路——向妗子家求宿。
妗子不在家,当然一定是在表姐家可(妗子一个人,又没事事做,有空就到表姐家去帮她带孩子)。我无神地看看紧锁的门,在头脑中迅速回盘着思绪的游流——把东西先放这儿,去表姐家找妗子拿钥匙吧!
在放心与不放心之中,在疑惑与忧虑之间,我选择了上面的口述笔录(由于妗子是租别人的房子,大门开着还是比较放心的),我把包紧靠门放着,然后跑也似的向表姐家冲去。
老远就看见爸也在那里(爸是8月28日走的,是去雨桐找钱的,那天没回去,29日就起早打车到卢氏,所以比我到得早,有由于他在表姐的门市上,是门面房,所以很容易看得见)。他像是早就在等了,所以早早的迎了出来,问虚问暖,既而进入门市,妗子、表姐也都在。相互寒暄之后,表姐让妗子去为我做饭,我也再没必要客气了,她下了两包方便面,我吃了一碗就觉得饱了。也许是怕东西被丢,早早的催妗子回去了。
而后爸陪我到照相馆洗了照片,又汇了钱,当我们回到妗子家的时候已到晚上10:00多了。
算一算这一天,从雨桐上车是11:20多,到卢氏是14:30左右,又到晚上10:00多(22:00),在城里游逛的时间就有5~6个小时之多,而这之中我是在忧愁与喜乐之中度过的。
去洗照片,在西关照相馆一问,当天洗不出来,那还了得,误事为小,误人为大。我是急需用照片的(录取通知书上标明要带10张一寸照片到学校报到的,而明天就要走的,没时间等),怎能容那!于是我在抱怨那女的服务态度生硬冰冷的同时,愤愤然地去寻找另一个需要的天地!
好不容易到,那家伙却硬着嘴巴不放口,非要我洗20张才肯效劳。我不想洗那么多,于是回复他是否可以再洗几张其他的照片,他说可以的,找了半天底片一问,不划算,干脆拉倒,就洗那一种20张吧——10元钱,定好是晚上7:00去领照片的,我们又匆匆地去汇钱了。
凡事没有做过就有生疏感,尤其对于经事不干练的沟里人更是觉得心怯。
本想和王罗斌(他是我的一位同学,初中、高中在一起7年的同学,我们还是同一个乡的)一起去汇钱,有个伴总安然,这是人的一种错觉,但总给人以莫大的慰籍。
打电话,没人接,我们不得不去寻找他(我们猜想他会在他姨家,而我曾经去过那里的),可巷子太多,三串两串,找不到门路,几乎在放弃的瞬间,抱着再试试看的心态跑过去,经走过的地方一问,还真是问到点了,正是王罗斌他姨家,可王罗斌不在出去了。
世间总有许多事,只要再努力坚持一下就可以找到打开大门的钥匙!但开门只是必要的第一步,打开门后,就不一定能找到你所需要的东西或人或事!
又走了逛腿了,挺烦人的,时间已经17:00多了,再等银行就要下班了,怎么办?我们还是先汇吧!
我们在无目的举首中走进了中国人民银行的营业大厅,经过详细的询问,具体的内容和头绪也算清楚了。可爸总还是不放心。于是又决定去找李宇辰(李宇辰是我们的一个老乡,还算比较熟,他进了城做了医药公司的经理,就在那附近住,很近的)。
人就是这样,当自己不了解什么的时候,总是宁愿相信朋友,而不愿相信企业、公司、一个陌生的服务人员。尽管即使找了朋友,他也只是做个看客,并不会帮你多大的忙!
然而到了楼下,又不知道是几楼(虽然我曾经去过,可那次是匆匆的一过, 薄得很,怎么也没味道了)。好该爸认出可李宇辰的妻子。我们在门口徘徊了几分钟,正当我们踌躇时,爸突然从门口一个小铺的人群中认出了她。她告诉我们是在三楼,让我们先上去(她好像跟爸不是很熟悉,总之不是很热情的,看起来有点冷冰冰的)。
当我们到门口时,她也到了,开了门,先让座,几句互问对白之后,爸与他渐渐有了话题,但毕竟还不怎么和气,爸问:“李宇辰哪?”她这才说在睡觉,于是几声叫喊,李叔起来了。见是爸,十分客气的问候。一会而之后,爸说明了我们的来意,一看时间,快下班了。于是匆匆忙忙的跑到农行,汇了钱。
既而又是熟人见面,罗嗦多,非要到他家吃饭,他又买了许多菜,盛情难却,我们就又随他回到他家,在漫长与忧虑中等待饭菜的上桌。
李宇辰的妻子是个十足的“舌婆”,胖脸大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句十口笑,然而他又是个麻缠的女人,天天总是把老公弄得在人场下不来台,与儿子也是相逢不和,真是……
她一面做饭,一面指挥李叔做这做那,李叔本来想和爸说说话令我们也十分的难受,毕竟太不给人面子了,弄得场面很尴尬,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委曲求全、“习之为常”,“睁只眼,闭只眼”。
她原来本是和爸相识的,经李叔的提醒,她才想了起来,果然十分热情的接受了这位老熟人,她与爸谈得很和来,是他们往事的回忆与生命经途的感喟。那段谈话听起来十分精彩与感人,至少有是半生人路的慨叹,是真情流淌,是名警飞扬,让人有激动的血流,让人存飞舞的风河。
据说李帅(她儿子)搬到外面去住了,说是“龙虎不相通,力不均抵,志气不消”。那倒也是令她头疼的一件事。无论怎样,作为父母,谁不为儿女有爱心?可作为儿子,又有谁不为小事与父母有纠葛?天下谁知父母心?天下谁解儿女心?
在长久的感情的冻土地带,冷暖峰的对峙与语言交流的干旱促成了他们母子“相见如仇”的前缘,再加上持续的互相不沟通,不理解的调饰,感情既更加僵化、缩聚为一时,至少短时间内无法复耕的田园。这是他们的悲哀,同时有是人世的悲哀,但却是我们的鉴戒!
……
他们的谈话交织着人世的沧桑与生活的迷茫,融化着生命的荣枯与岁月的雕创,无疑,那是有令人快乐的,也有令人悲伤的,有令人喜悦的,也有令人失望的……
在焦急的等待的时光里,我在无神的细细的品尝他们的感想,可饭菜却迟迟的怎么也不见出来,这之中,李叔三次提到要去帮我们取照片的事,我们婉拒了。虽然7:00已经过了好久,但毕竟让人家“赔着饭钱又折功”是不怎么人情的,何况我们总得过去的,但现在的无法脱身了。
8:00多,饭菜在9:00的前厅走来,味道并不怎么好,咸辣咸辣的,我没多吃,只一碗就不敢、不想再下二口了。然而,她也有自知之明,说:“真心想把饭做好,反而弄糟了……”之类的话,可我是没有兴意的,心里有事,可她的锅里却剩了半锅的饭,看来果真是诚意的。然而,人的第一印象是十分重要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
那是我第一次与李帅到她家去时,她又是指责,又是辱骂,催促李帅去接他弟弟,虽然不是在说我,可我还是在烦躁中逃出了那里。回想起来,还有点心有余悸,这也是为什么去过却无法二次找到的缘故。
饭后,我们慌忙的离去,在黑暗与风雨的幕府下直奔照相馆,那人还没睡,得以染我们顺利的完成了使命。既而又是匆匆的走向妗子家。途上我顺手牵羊置办了汽车上的食品——两“金苑”包方便面,一瓶矿泉水和一包饼干。路过表姐的门市,我怕她见了不好意思,故意往背地里闪了闪,但恐怕还是被她睬猜到了什么,她双目紧追去问我买的什么,我平淡的说——没什么,她也没问。之后,终竟告别,我们匆匆到妗子家去了。
10:00多了,妗子还没睡,当我收装食品时,妗子笑着说,表姐给我提了几瓶饮料,既而就拿出一个包——两瓶“沃尔玛”、三瓶“桔子汁”,原来表姐终究是个细心之人,想得周到,可我长途奔劳,又怎有心情与能耐去拿如此沉重的东西,再三推辞之下,爸喝了一瓶“沃尔玛”,另一瓶我装了起来,仅留下三瓶“桔子汁”在孤独中静候。
8月30日早上,4:30我们被妗子叫起床(我们的班车是5:30的),天还不亮,半夜的时日,她已经把饭作好了,为得是让我们饱肠而离,好不可爱的妗子啊!她一向见人总是那么热情与忠厚!方便面下鸡蛋吃后,我们匆匆上路。
黑暗中我与爸陌生地交谈着,关于我和关于家,关于二弟和三弟,话题是广泛的,思索是繁杂的,可内容却是肤浅的,或涉世未深的嫩绿,或沧海桑田的卑鄙,总之,或许是不能传为处世金针的。
与父亲在一起,谈话的内容总是有顾及的,有的事先想好的话总是无法说出口。亲情的浓度与密度的交织,生活的辛酸与沉重的搀和,心灵的理解与顾念,总使我们不敢多说话,因为怕说错了话而伤害了对方。而自己的命运的渺茫与前途的黯淡的境况以及自己心理的负重和顾虑都只能沉积在心海的深处,销声匿迹,至少是暂时的隐没,最好是永远不再重现,只有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不必要让更多的人知晓,因为毕竟那是伤痛的病源。与其让亲人与自己一起受伤,而且是为自己含辛茹苦的父母受伤,不如自己一个人把它收藏。因为你爱亲人,就要为他们着想,使他们幸福,这也许是我理解的自私的、片面的“爱”吧!虽然幸福的方法各他相同,而现实更多的是物质上的,然而,当我们贫穷到只能给他们精神的幸福时,请不要吝啬,你要随时随地的给予他们。尽自己一点点的孝心!尽管这种观念不一定能得到更多的“圣杰人”、“贤达人”的认同,但我以为它是正确的。不同的环境孕育着不同的人格与心灵,世上没有什么通式,可以使每个人的生活都幸福,只有适合自己的生存法则的方式才是最好的个人幸福秘诀!
瞬眼烟云,早到的我们在无灯的车站的门外接受风雨的洗礼。漫长的等待之后(等待总是漫长的,即使只是几分钟),同行的学生也相继到来,然而南阳之车的发行又出了问题。因为洪涧桥头的水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那是南阳之车的必经道。
侥幸几分钟后,票价35元的车次的出发时间推迟了半个小时,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座在闷闷不乐的车厢之中,伪装出乐人的情流,以安慰爸的忧虑……
车终于走了,走在清冷的风中,也走在我迷茫的梦中,向圆梦的南阳理工学院驶去,抛下爸在冷风中颤退,那是云心的颤抖……
他却仍在挥动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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