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大仙说,当时…夜色正浓,四周漆黑一团,仿若黑洞裹携,大雨瓢泼,炸雷猛聒,真乃是聒碎乡心梦不成哦!我遛着墙根儿躲风躲雨,可风雨丧心病狂肆无忌惮硬是不避我,一点儿也不体谅咱这漂泊游子的处境之艰难;正当我踌躇不定进退惟谷惊慌失措之时,不知怎的,脚一下滑,估摸着立马就要摔下,说是迟那时快,我激凌凌来了精神,孤助一掷,来了个鲤鱼打挺,点脚于地,硬生生把整个身躯立楞了起来,不敢贪图这须臾的化险为夷,那雨下得正老大喽,堪比水库决堤,不可片刻大意与稍息,就噌地一下,作了个云鹤展翅,嗖地风起,雨燕一般,不偏不斜,卷落到房屋西山墙角下去了。
嗬,这里倒还温暖,一股暑气扑面,也无雨淋,我模模糊糊抬头一打量,哟嗨,咋不知道这头顶原来还搭着塑料瓦半坡厦儿的简易棚子呢?
黑影儿里,再一细致环视,竟发现还有两个电话亭似的小茧房依房墙立于中间部位,活脱脱像极了水乡两只小乌蓬船儿在那儿静竖着,又似一对孪生的蝉蛹默默地脱去的壳,也如晚清富家女子遗落的一双婉约又精巧的绣花鞋儿,无声无息地罩在那里,没有表情…那年月,我还不懂ATM柜员机是专供取款用的,更不知怎么操作…也不管二三,只单纯地以为那是两个相依为M的公用电话亭,加上头脑正瞌睡着,便迷迷糊糊立着倚了那双绣花鞋壳,旋即,就又睡着了。
这一立着,不知朦胧了多久,忽儿,被一阵窸窸窣窣的怪异声音惊醒,我立马J觉起来,勾头瞥见一黑旋风李K模样的大个儿,站在另一个蝉壳里对着键盘嘀嘀嘀捺个不停,我就怵出一身冷汗,赶忙趔到一边,找僻静的棚子角落躲闪…像避瘟神一样,越远越好。这是我在我的直觉驱使下,所做出的第一反应。
大仙听到这里,佯打尔怔地说道,哥…都是人,妳不偷不抢又不作奸F科,堂堂正正,一对一…论你的身板儿与身手,你怕得了他什么?
我苦笑笑,道,…妳不懂。正因为咱不偷不抢…洁身自好,咱才怕人家对方反咬一口…诬癞咱行为不端什么的呢?瓜田李下…得小心谨慎,得顾及杯弓S影…避免外人说闲话呀!
为什么?大仙不解地问。
我说,…关键是,咱属来路不明的人…人家歪歪嘴儿,扣咱个说不清道不明又洗脱不干净的帽子…比方说,人家要斥问:妳深更半夜风雨大作的时刻…S守在这里干什么?是否蓄意图谋不G?咱解释得明白么?百口能辩么?跳到黄河能洗净么?
大仙反犟,说,咋说不明白?咋又洗不净啦?你可不会据理立争,说俺无家可归…无处藏身,俺在这儿躲风避雨的…图睡觉哩,咋啦?犯着谁惹着谁啦?
我低调,道,人在事处迷…懂么。妳说得倒轻巧…人家万一把咱不由分说投诉控告上了…妳就不怕那些不作为的p一Sir们反复质问…会导致越描越黑么?世上被陷于不仁不义的事难忘还少么?万一咱被请去喝茶饮稀饭或踩缝纫机…你说到那时候,咱呼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咱又找谁去说L澄清去?话又说回来,平心处之,咱又何必招那不必要的麻烦干什么?为明哲保身,还是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妥当些,躲之为上,遛之乎也藏一边儿是也。
大仙咳咳,稍作思忖,而后又追问,那人…到底在干什么,竟让妳如临大D,似惊弓之鸟又噤若寒蝉(凄切对长亭晚)?
我叹了一声,惴惴不安地说,当初,我只以为那两套儿蝉壳似的设置是公用电话亭哩,是我大意了,把之想得太简单了…是咱远远地跟不上科技时代了;原来,那两小船儿模样的东西竟是两台自助取K机,那人正急急忙忙从那其中一台机子里点取着现K…
大仙诧异地惊呼,哦…原来如此!
7月14上午十点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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