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如果把世事都放大到两端,确实能在难捱的时候解脱不少,可是在生命流动的一分一秒中,人还是做不到,做不到任性自在坦然而领情。我还是会为工作的不如意而焦虑,为在乎的人的离散而无力,为生活的细枝末节而牵动心弦,这大概是活着的感觉,我始终是被牵绊的偶,悬着线行走在途中。
看日剧《人生删除事务所》,生者委托专人在其死后删除电子设备里不想被人知道的内容,只留下想留下的供人看见和记忆。
想起《一一》里洋洋问爸爸:“为什么我们只能看到前面,不能看到后面,这样不就有一半的事情看不到了吗?”其实看不到全部也未必是坏事,虽然我们真的很难相互理解,靠近后也只是新的误解代替旧的误解,但没关系,还能勇敢表达感觉上的理解和需要就好。
细想后,我暂时不需要这项服务,一来没什么数据可删,二来我自己会删,就不麻烦别人了。想着这些电子数据可以证明的存在,瞬间也可以被删除抹去,仰仗的记忆时间一长也会消逝,就明白我们大概都逃不过遗忘与被遗忘。
庆幸我还没遗忘,就让记忆在我这里停留得久一点,让我试着记录这些珍贵无用的细节,记住自己,也记住在意的人。
对我来说,写和删都是当下真实感受指导的行动,当然有一部分也没删,只是留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我也曾想如果这行字终将被删除,那还有表达的必要吗?可能人就是矛盾吧,这一刻想让它存在是真的,下一秒想将其消解也是真的,毕竟推翻自己比推翻世界容易得多。
不过,说自己能够消解也太自以为是了,其实是不得不被时间消解,被世界推翻才是常态。
我不能掌控的事情太多了,连自己脑中的想法都抓不住,说不清,侥幸的汇成文字,更多思绪都流失了。我能把握也只有这一点点文字而已,能写一点是一点。
我们不能控制自己的出生,也没法预知生命的终点,即便是疾病也只能将终点精确到几天之间,我们还是对生死无能为力,那就记住我们吧,记得久一点。
我们尚在途中,今后仍要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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