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我十九岁的倒数两天,算上今天的话。
再仔细掰扯一下的话,又已经一个十年了。
如果说前一个十年是积蓄孤独与幻想的十年,那这一个十年就是分解孤独格局的十年了吧。前些日子我还说看了以前的日记,如今想来猛然发现这的确是我人格成长最迅速的一个十年了,学会的东西多之又多,抛弃的东西也能堆积如山。
我第一次当写手的时候很喜欢一句话,叫十年大梦,大梦十年。
乍听之处觉得气势磅礴又盛大,颇有点荡气回肠的豪言壮语气息,当然就算现在来看我也还是觉得有这种感觉。但逐渐我又发现,里面有点不一样的东西,与其把它比喻作一场惊雷,我倒愿意把它看作一场细雨。
连绵的,细长的,阴晴未卜的。
岁月究竟有没有苛待过我,我也再不想回头一一细看。那我究竟有没有苛待过岁月,当下就已经有了答案。
我想我是有的。
这十年来骨骼快速生长的疼痛堪比宇宙爆炸,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就完成一次日月颠倒。我站在中间又进退两难,人生好难过,人生又好快活。我应该向前走,可我又总忍不住往后看。我总是想看看那些我走过的路究竟是有多泥泞,我为之泪流满面的苦痛有多锐利,我奋不顾身的那场大火又有多热烈。
十字打头的年龄是我最喜欢写的东西,我赞美它无尽活力,赞美它游刃有余,赞美它敢睥睨众生也要活得自我的勇气。十七岁是我最喜欢的年纪,可我已经永远失去它了。
所以我觉得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我想试试看。
在我最后十字打头的年纪为我的小少年写最后一篇故事。
可是我时间不多了,我不知道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去完成。
少年时代的完结究竟隶属于哪一个昼夜?新的开始又标榜着怎样的重头?
不再十来岁的我是否还会把惊雷暴雨当做一场无用的惊喜,是否还愿意久久坐于窗前等云缓缓游走过山峦,是否仍愿意把笔尖蘸满墨水,日以继夜地创作我所剩无几的柔软情怀。我爱过的人是否能释然,我爱着的人是否能长久,我尚未爱上的人是否能等待。
快乐自然是希望我能快乐,可是好难啊,做一个大人真的好难啊。
在这场倒计时里,我究竟是时针,还是秒针。
我代表过往,还是代表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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